第91章 呕血（2 / 2）

“什么？”霍去病愣了一下，“你要去哪里？”

“不知道，我天生四处漂泊，长安虽然繁华，但是并不是我久居之处，日后一路行医，或许看到风物宜人的地方，便会停下来住上几年。”

她看见霍去病的眉微微一皱，随即又展开，“那便不是马上就走，至少元正还在长安，是不是？”

烛火颤了一颤。

阿皎看到手边的汤匙，不知为何竟然说不出拒绝的话，或许是因为唇齿间餫饨的味道太过诱人？

“嗯……”她将漆盛和筷匙都放入食盒。

“那便好。”霍去病面上不见方才的轻松笑意，提起食盒，“我先走了。”

阿皎道：“好。”

她送他到门口，开门的一瞬，冷风吹进来，“君侯慢走。”

霍去病沉沉应了一声，出门的那一刻，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一痛，随即喉间一甜。

“你怎么了？”

阿皎本来正准备阖上门，突然看到他侧身撑住廊柱，一声闷哼。

“无妨。”廊下风灯摇曳，霍去病的神情看不分明，只是感觉到夜风里他似乎轻轻笑了一声，“外面风冷，回去吧。”

阿皎想起那日他装头疾诈她，想着说不准又是他有意骗她心软，便点了点头，退回屋里，阖门的那一刻突然看见雪地里一块暗色痕迹，被他随意抬脚一拨，以积雪挡住，心中一动，连忙喊住他，“你等下！”

霍去病都已经翻身上墙了，听得她此言又翻身回来，笑道：“怎么？舍不得我了？”

阿皎也不顾自己身上没有披大氅，几步走到他面前，伸手便去牵他的手。

霍去病唬了一跳，手却被阿皎抓了个正着。

他带着一分略不正经的调笑语气，“我便知道，白驹娘子舍不得我。”

阿皎凝神一探，才松了他的手，冷声道：“思伤脾，怒胜思，也不知你平日里哪里来那么多思虑，幸而今日被激了一激，一口血吐出来，倒是将心中的郁结思虑都一并吐出来了。”

年少呕血，并非年寿永久之相。

本来见他无端呕血，还有些担心，探了他的脉之后才略微放下心来。

霍去病反手握住她的手，对自己吐血的事情并不关心，却关心起她来，“氅衣也不穿便跑出来，医师的身体便比平常人好些？”

阿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只穿着单薄的深衣，从他手中拿出手来，“那可不，比吐血的君侯可好多了。”

霍去病看着她快步回了屋内，笑了一下。

他心中郁结从何而起，又因何而消，她当真不知么？

阿皎阿皎。

你是当真不知，还是假作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