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重逢（三）（2 / 2）

“哒。”

“哒。”

卫含光自睡梦之中被惊醒，她一向浅眠，一开始并未在意，又听见轻轻的一声“哒”，是小石子敲击窗棂的声音。她才反应过来，看了一眼外间小榻上熟睡的侍女，起身披衣，走到窗前，压低声音道：“是……谁？”

霍去病的声音自窗外传来，“含光，是我。”

卫含光这才放下心来，不过颇为嫌弃地道：“大半夜的，表兄你吓人不吓人。”

小时候有段时间她出疹子，因为怕传染，所以被隔离在寝室之中，连着好几个月都不能出去，那时候霍去病便常常这般找她，两个人隔着窗子说话。随着年纪渐长，二人交集也不似从前那般多了，但今夜他又用小石子敲击窗棂，倒是叫她想起幼年的情景来，不由得多了几分亲近。

“问你件事情。”霍去病却不以为意，“今日你们府上有什么来贺寿的女眷么？”

“女眷？”卫含光重复道。

“嗯，生得特别好看的那种。”霍去病补充道。

卫含光无语。

“我想想。”她仔细回忆，“因为长公主身体不适，所以今日来贺寿的女眷并不多，特别美的……”

她想到梅苑之中，那个披着白狐裘的女医，回眸之间，昳丽不可言。

“我想起来了，好像今日长公主有女客，是乐馆的女医。”

“乐馆？”霍去病的声音似是有些不悦，“哪个乐馆？”

“长公主的私客，我怎么知道。”卫含光打了个哈欠，正是渴睡的时候，被他拉起来问了这么一通没头没尾的话，声音懒懒的，“乐馆不都在章台里，你自己去寻呗。”

霍去病深以为然，道：“多谢了含光，改日送你些新鲜玩意儿。”

新鲜玩意儿？

卫含光打了个哈欠，她可不敢要，不然不知道会被曹璧君折腾成什么模样。

听见窗外再无声音了，她才回到榻上，叹了口气，复又睡去。

阿皎慌乱地回到乐馆，确认身后无人跟着，才打开窗子入了屋内。

她手忙脚乱地脱下满是雪水的狐裘，换上寝衣，趁着兰泽翻身的时候钻进了被中，一颗心在胸口扑通乱跳。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唇间，那里似乎还是滚烫的，留着另一人的唇舌抚过的痕迹。

心慌乱极了。

轻薄！

无耻！

浮浪！

她在心里暗暗咒骂着。

这一夜注定辗转反侧，天将明时，好不容易隐隐之间，听得院中有些吵嚷，便揉着眼问道：“何事啊，怎么如此吵嚷？”

兰泽已经醒了，知道阿皎入冬后便分外渴睡，喜欢赖床，便出去问了小侍女，回来对阿皎道：“是什么贵客上门了，似乎还是有些地位的，叫所有的倡人都去前堂。”

阿皎打了个哈欠，复又躺下，“什么客人这般急色，不会又是那位昭平君吧。”

兰泽摇了摇头，“不知道呢，好像除了我们院里的，都出去了。”

阿皎合上眼睛，睡意迷糊，“管他呢，主事会处理的，我再睡一会儿。”

便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