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剑拔(二)(1 / 2)
郭行示意长生宗的弟子搀扶起那些昏厥的弟子,然后转身看向冯冶和冯曦,嘴角微微一勾,“冯师兄和冯师妹得成眷侣,实在是令人钦羡。”
冯曦此刻见到他便觉得不快,“我们是否成眷侣,同你又有什么干系?”
此人平日里是光风霁月的武道第一人,谁料其竟在暗中培植自己的亲信势力,城府之深,手腕之狠,实所难料。
郭行道:“你们今日既然敢假扮沙盗前来劫人,想必也是做了脱离长生宗的打算。我此次回师门,会向师祖回报,说沙盗来劫人,你二人为沙盗所伤,重伤不治,葬于敦煌,如何?”
冯曦道:“若不呢?”
郭行道:“若是不,那么师兄师妹二人,便是真的重伤不治,葬于此处了。”
“你!”
“阿曦。”冯冶拦住她,对郭行道:“长生宗迟早是你的囊中之物,等真到了那一日,你未必容得下今日与你拔剑相向的我与阿曦,不如依你所言,今日便走。”
他手中剑锋一挑,腰间玉牌应声而落,那上面镌刻着他的姓名,却在落地之后清脆碎裂。
冯曦随即也解了自己腰间玉牌,掷在了地上,对他道:“你去哪里,我也去哪里。”
左右如今的长生宗,也不值得他二人再留了,师祖昏庸,师傅怯懦,弟子盲从,再不见武者狭义,医者仁心。
冯冶的眼里缓缓盈起了笑意,“我们走。”
“好。”冯曦也盈盈笑开。
二人不去看一眼地上的玉牌,收剑回鞘,相携着踏入了深沉的雨夜。
那些黑衣人也随之离去。
郭行看了一眼地上摔碎的两枚玉牌,神情似是颇有些惋惜,随后用脚将碎玉踢开。
阿皎睁开双眼。
面前所见,是一顶绛红熟锦流苏斗帐,日光透过绛红色的帷帐照进卧榻,映在脸上,一片温暖。她卧在舒适的锦衾之中,睡得骨酥神浮,竟然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
听得阿皎起身的声音,外面候着的侍女微微起身,问道:“女君是要起身了么?”
阿皎微微“唔”了一声。
便有侍女上来打起帐子,阿皎撑起身子的时候一个踉跄便要软倒下来,侍女连忙扶她起身,“女君身上的软骨散有些日子了,虽然服食了解药,但仍须得缓缓地来,莫要心急。”
阿皎被她搀扶起来,坐在卧榻上,又有侍女捧着铜盆布巾入内,伺候着她盥洗,等她净面之后,又移来镜台为她梳妆。
侍女双手灵巧,为她梳起高髻,以金笄挽发,发间饰以华盛,又为她描眉施黛,扫粉点朱。
侍女扶她起身,为她更衣。
“少庄主吩咐为女君裁了几套新衣,女君容貌昳丽,穿着想必十分合适。”侍女说着取来水红色曲裾深衣,绕身三重,系以绣带,显出她腰身玲珑,如同含苞欲放的一株兰草。
阿皎立在镜鉴之前,看见镜中自己,朱颜绿髻,明眸秀眉。不得不说,这衣裙妆容,的确衬得她无一不美。
她问,“我睡了多久了?”
身后侍女答道:“女君是两日前戌时入庄的。”
竟已经过了两日。
阿皎的手抚过自己的腕上,为自己探脉,自己体内的软骨散已解,又足足睡了两日,因此除了晨起时的那一阵眩晕无力之外,现在已经恢复了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