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绝望挣扎(一)(1 / 1)
大夫把孩子翻来覆去检查了几天,最后摇着头并怀着万分悲痛的心情对马三两口子说:孩子已经没有恢复的希望了,这是小儿麻痹症,她将后就是一个残疾人了。我给你们配些药拿回去吃吧。
大夫的结论如同两把利剑,同时刺向了马三和年轻姚母的心,两口子同时跪在大夫面前,一人抱了大夫的一条腿,央求大夫发挥一下他的聪明才智,一定要把孩子看好。大夫无奈地继续摇着头说:孩子,快起来吧,不是我学艺不精,现在全世界也对这个病没有办法,面对吧!孩子!
痛定思痛,马三接受了事实以后,一天晚上抚摸着年轻姚母的肚子说:你这个地方肥沃,咱再生一个吧!年轻姚母当即背过身去,你让我再挨一刀?我可受不了了!同样的话马三说过了多次,年轻姚母一次比一次态度坚决,最后竟然威胁道:再提生孩子的事你就别想碰我!马三便不敢再提。年轻姚母曾说要抱个别人家的孩子,可马三又执意不肯,不是自己的,他亲不下去。
马三不能没有一个自己健康的后代,否则这一生能活出个啥样子来?年轻姚母不给他生,他就想到了找女人生孩子的问题,也就是后来发明的“代孕”一词。马三超前,别人想不到的事他能想到,别人不敢想的事他敢去想,不就是钱的事嘛,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勇妇,这档子买卖他相信有人会跟他合作的,合作的前提是他必须有足够的钱。
马三想起过翟大哥的嘱咐,但内心说实话没做过什么思想斗争,他认为翟大哥的话只符合他的情况而不符合农村的实际情况,咱玩儿不下翟大哥那么大,可以失去双腿,咱这里哄点小钱,充其量断一根手指罢了,一根手指比起一个后代孰轻孰重?作为一个正常人谁也能掂量出来的。翟大哥,对不起了,我得有个儿子才行!
马三先把自己封闭在了家里,拿出翟大哥送给自己的麻将牌,依照翟大哥教给的套路勤学苦练,技术水平蒸蒸日上,与女儿的肌肉萎缩形成明显的反比例关系。一百天后,马三觉得可以进入“战场”了,他要做庄家,赢更多人的钱。
马三的麻将牌又赶上了时候,四根棍儿的赌博形式趋于淘汰了,代之而来的便是麻将牌,用麻将“推对子”比掏宝公开透明,庄家所有的操作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完成,不像掏宝那么遮盖严实,而且是比点数大小,来得痛快,众赌徒喜闻乐见,深爱之。
马三仍然以赵宝和放款伙计为同盟,形成了一股不可抗拒的势力,所有玩伴聚齐了的时候,马三总能够第一轮上阵做庄家,第一二轮做庄家的好处在与钱密集,以后就稀疏了,任你庄家再有本事,许多人都已输了,想押但衣兜是空的,所以许多庄家因为争每天的第一或第二要比运动员为国争光还要卖力,有时甚至要发生流血事件。
马三和赵宝的强势主要依赖于放款伙计的支持,放款伙计的背景场面上的人都是知道的,敢惹他就必须顶着命来。放款伙计在场面上经常保持沉着冷静的态度,不干他的事是不插手的,他要插手那就一定干他的事。马三和赵宝第一回用麻将牌上手时,有人阻拦,放款伙计呵一声,“让马三先来!”随即从包里拿出一沓整齐得像刚出厂的票子扔到了桌上,再说一句,“赔光了吭一声。”众人便知道咋回事了,乖乖地在后面排上了队。
凡经常在赌博场上混的人,几乎没有不跟放款伙计打交道的,因为谁也不是把家里的钱尽数拿来碰运气的,许多人都是赢了输或者输了赢,这个过程没有钱是得不到反复的,个别人干脆一出手就没钱,从放款伙计手里拿一些准备白手起家,所以放款伙计的生意每天十分兴隆,在场面上的威信也就可想而知了。然而这样的生意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得了的,背后没有几位“天煞星”和“地煞星”高呼“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口号上门讨债,放出去的钱那还不等于肉包子打狗,有来无回?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大意如此吧!
放款伙计先前得到过马三的好处,半年后又与他联系,知道这个家伙一定又有了新的手段,什么手段他不会知道,这一行他是生疏的,距离状元差之千里,但他相信马三,马三自玩钱以来从没有向他拿过一次钱,而在这个充满了诡异的场面上长盛不衰,这个家伙是了不起的,放款伙计也自叹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