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九章 死缠烂打(2 / 2)
“好啊,吾王喜欢玩的,人家也喜欢玩,不仅要封住嘴,这里也要,这里也要。”朱利厄斯一边说,一边饶有意味地微微扭动。
凡纳斯身后,远远赘着几个女人尾随鬼鬼祟祟,他一脚踹开朱利厄斯,猫炸毛地吼:“滚!别挨我!”
朱利厄斯就知道让凡纳斯扶他肯定是不可能的,虽然早就知道凡纳斯对他的态度,心里有底,还是有点不开心,刺眼的阳光照着眼睛,朱利厄斯抬手遮遮,指缝间遮住的蓝眼睛暗了几分。
他身后的白袍被拉了一下,朱利厄斯回头过去看,看见乱发中顶着小花杂草的多姆斯,张嘴试图说出什么:“哼哼,啊,啊哦啊……”
“没白疼你,行,拉我起来。”
直到走上山顶进宫殿才甩掉身后鬼鬼祟祟的女人。
按照下午的时间,阿里克王若不是在小参谋团,那就趴在书案前批阅公文。大臣刻拉夫提来访,因为殿堂议事厅都在山顶上,他爬上山顶只能气喘吁吁地问卫兵,凡纳斯在不在。
“吾王在。”
但刻拉夫提走到门口没高兴多久,里面传来凡纳斯的侍从的说话声,那个从壤玛城捡回来的异乡人在有说有笑,刻拉夫提不高兴,但好歹现在国家权利大部分是自己把握着,异乡人如何讨好没用的凡纳斯,也不可能从中分到半分好处。
刻拉夫提交完书信就走。他临走,凡纳斯看见他看害虫一样看自己的侍从。
朱利厄斯记起哲学院里突来的女学生,那些人只要提到,她是刻拉夫提介绍来的,对她的鄙夷便一笔勾销了。人已经走远,朱利厄斯才狠狠地瞪过去。
“等你以后,学过的东西都会有用处的。”凡纳斯这么说。
“哼,我又不稀罕你的王位。”
“哲学院的课你不喜欢,能理解,但你怕他们吗,那些权贵将相、寻欢作乐的年轻学生你怕吗,难道他们仅凭所言就能把你踩进粪水沟里,还是你会如他们所愿自己没出息地躺进去,难道仅仅因为他们的目光,就能阻止你磨砺自己变高变强吗?变成像他们期待的不堪,你甘愿接受这样的结果?”
朱利厄斯摇头。
“所以,不必在意他们挤兑你,你背后的我是阿里克王,他们不敢实际上克扣你什么。你要是还记得身体里流淌着什么血,那么,我,你,一样的彻头彻尾的孤独。下次再被他们影响,脱掉你的裤子,我要看看河绿的王族血统是不是天生就被阉割过……”
朱利厄斯愤恨抬头。
“我需要的剑不仅仅是你现在这样,不够锋利,不够坚硬,我在等你成长。”
本来愤怒的朱利厄斯不敢再看他,埋头,揉眼睛。
从没人交付给他的某种东西,似乎被凡纳斯第一次被塞进心里,挤得胸腔里跳动的心脏涨得难受。
河绿王,他的亲身父亲,送他做人质剥去他的自尊,朱利厄斯几年靠着吞食喂狗的剩饭充饥,为了吃饭而打架为了活着而吃饭,他也无知无觉。到人生第十五年,他才第一次,没有伤口却需要忍着眼泪。在世界的噩运总是时刻不缺,好人的好,却来得猝不及防。
朱利厄斯只盯着凡纳斯的脚面,不敢看他的眼睛。
凡纳斯让眼前十五岁的孩子自己静静,他清楚年幼的胸膛里,有一团他期待的瑰宝,正在翻涌挤压下逐渐压聚成型。
等你长大,我会把你河绿国的治理权交给你。
凡纳斯想。
河绿人的王族血统继续统治河绿,抵挡内陆进犯的东征军,这是最平稳的统治,朱利厄斯会按照他的计划成为他的剑,背靠大海面对沙漠的阿里克将来会有一个好用的盟友。
他即将要把城邦权利收回王族的控制下,他会建立前所未有的强大阿里克城邦,如五年前,他在许愿池旁反驳刻拉夫提的那样——让他国不敢宣战,不发动战争,达到他从没放弃的理想盛世。
五年前临危继位的美少年,和这一刻的线条分明刀刻斧凿的凡纳斯,眼神相重,从未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