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66(1 / 2)
入夜,福建饭庄。
廖启德得意洋洋地坐在上首,他知道张堂文去了趟南阳,但他去了南阳又能如何呢?
在廖启德此时的心里,张堂昌面临的窘迫,是真真正正的华山一条路,谁来也没办法!
不然,为什么张堂文一回来,便要请自己吃饭呢?
胡东海一脸茫然地偷偷看向张堂昌,却从张堂昌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端倪,而且张堂昌始终皱紧了眉低头不语,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到胡东海这边。
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等到四热四冷六小碟上齐,张堂文率先举起了酒杯,冲着廖启德笑道:“廖经理辛苦了,在这小地方委屈了多日,实在是不恭的很!先前思源从汉口回乡,还多亏了廖经理不嫌,搭了个顺风,今日思源就满饮此杯,以示感激!”
廖启德干笑着,与张堂文虚虚地碰了杯,小口抿了一点,一股辛辣直窜脑门,正要放杯,却见张堂文已经一饮而尽,还刻意亮了亮了杯底,索性皱着眉头一口喝下。
从喉咙到胃,一阵火辣辣的灼烧感。
这酒实在是难以下咽,喝惯了红酒的廖启德怎么也搞不懂,为什么这么难喝的东西,却能在中华大地上流传这么久。
张堂文落了座,众人各怀心事地随意动了动筷,廖启德试探着问道:“张老板此去南阳,可有什么收获?”
“哦?不过是会了会故人,没什么大事!”
“那我的提议...”
“廖经理!”张堂文若无其事地打断了廖启德的话,夹起半边烤鹌鹑,放到廖启德的盘子里,“福建人吃鹌鹑,烤的外焦里嫩,内里塞进七八味香料腌制,外面擦了鸭油桂花蜜起酥,整个中原,你都吃不到这么讲究的鹌鹑!”
廖启德尴尬地谢过,偷瞄着坐在一旁的张堂昌,却见他不紧不慢地双手并用,将另一只鹌鹑撕得七零八落,吃得满口流油。
但廖启德在赊旗镇盘磨,可不是为了吃鹌鹑啊!
他默默地小口小口吃着鹌鹑皮,一面忐忑地等待着话头,但这张堂文却似乎完全忘记了此事一般,从头到尾左顾而言他,就是不提收棉的事。
张堂昌也似乎真就是奔着美味来,两兄弟或夸赞福建饭庄的厨子手艺见长,或一唱一和地劝君更尽一杯酒,眼瞅着饭局过半了,廖启德竟没一个机会发话。
蒙在鼓里的胡东海也是看懵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聊这个?
但是胡东海看了看毫无焦虑感的张堂文,还是按捺住了满是疑惑的内心。
眼看着,临到尾声了。
廖启德第一次主动端起了酒杯,看向张堂昌,“张老板,时候不早了!”
张堂昌瞥了廖启德一眼,听得廖启德这深意满满的话,品着话外音,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了。
张堂文笑了笑,在桌下轻轻碰了碰张堂昌的脚。
两人若有若无地对了下眼神,张堂昌缓缓地举起酒杯,轻声回道:“是不早了,那就请满饮此杯,今日便到这儿吧!”
廖启德的眼神中充满了诧异,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张老板,你当真不考虑我的提议么?”
张堂昌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他放松地向后靠了靠,“廖经理,你的提议,我觉得不行!”
廖启德默默地放下酒杯,看了一眼张堂文,张堂文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却并没有插话的意思。
这两兄弟,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二位张老板!若是觉得在下的提议有哪里不妥,大可直说,我们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