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68(2 / 2)
可是张堂昌这一上来又是大义又是争气的,这会儿站起来说,胡东海又觉得不是时候,只能坐等着看看事态发展了。
党苍童竖着耳朵听了半天,也是烦了愁了,这算是个什么事啊!
在商言商地说,这压根就不能算是个事,既然是合伙生意,难免有意见不同一的时候,生意好做伙计难处,就这么点破事自己关起门来说道说道不就得了,怎么用得着拿到这儿说。
在座众人的心思,张堂文大多都猜的到,但他心里,还是有自己的办事章程。
一来,摊开说,见证人也多。合伙生意商量着定,虽然张堂昌是大股,却没说过他一人说了算,再说他张堂文本就没掺和这事的,忽然地就冒出来拦下了买卖,便是不声张,难免有人传扬出来,到时候就更撕搅不清楚了。
二来,屯棉这事儿,还真是有点闹大了。张堂昌他们下订的货,若是一股脑全收了,且不说张堂文这边正在弄粮行的事,又是买地又是盖房的,便是把这些花销全停下,要张堂文加上张堂昌一起把这货款全拿出来,虽不至于砸锅卖铁,但也要手紧了。倘若胡东海和那几个股东全撤,再算上退还股本,那张家的钱匣子见底儿了也给不上。
张堂文还指着在这儿吆喝吆喝,不图着有人一起分担,最起码占到道义,不至于让几个股东死皮赖脸的索要股本。
张堂文缓缓地站起身,先朝着在座的人拱了拱手,清了清嗓子说道:“事儿,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堂昌说的这些,除了我们对廖启德和太古公司的猜测,还没来得及说,别的...胡老板,没遗漏吧?”
胡东海冷不丁被张堂文点了名,也是一愣,一边用方巾擦着脸颊一边应道:“没...没有!就是这么回事!”
“张老板!”党苍童接过话音,朗声问道:“事儿,大家伙都听明白了,这就不是个什么难办的事,若是你们几个股东之前有分歧,关起门来一商量便也没事了!”党苍童浑浊的双眼看了看胡东海那紧皱的眉头,接着说道:“又不是说谁被强按着头画押了,来寻大家伙主持个公道什么的,今儿这出儿,倒是为什么啊?”
张堂文轻轻地笑了笑,朝着党苍童点了点头,“党老板说的是,若是寻常生意事,确实是不值当的。今儿思源斗胆喊大家伙坐一起,把堂昌整的这事儿说明白,一来,是为了把情况都说清,也请大家伙做个见证。我张家接下来就要跟洋行硬扛了,无论生意倒是赔了赚了,还请各位同僚知悉一下,有紧要事了帮衬一下,得了便宜自然摆上几天大戏大家都高兴高兴。二来嘛,也当着老少爷们的面,把话说开了。这次收棉,堂昌攒的局子,摊子抻的大了,我这个做哥哥也不得不帮衬一把,但是这货量着实有点吓人,便是我倾囊而出,怕是也不一定兜得住。更别说将各位退股股东...比如说赵老板,那股金在这批货出清之前,怕是一时半会儿得先欠着了。有在座各位见证,不怕我张家不还,还请赵老板看在同僚情分上,宽限些日子,若是拖得长了,咱按票号利率记利息,如何?”
赵德胜当着众人的面让张家两兄弟轮番点名,顿时有些如坐针毡,但张堂文这话说的八面玲珑,面子给足了的,他也不好翻脸说什么,只得冷哼了一声虚虚地应了一声,“都是一个馆子的同僚,赵某岂会做这般落井下石之事!”
张堂文得了话音,也是一笑,朝着赵德胜又拱了拱手。
但胡东海就犯了愁了,好嘛,一个两个都不计较了,我这个二股东什么话没说,就让你们给圈进来了?
合着投进去那么多钱,赚也听你们的,赔也一路走到黑?
当我三岁小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