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娘亲,我想吃糖!(1 / 2)
“讲故事?什么意思?”林峰听到王副总要给他讲故事,心里面冒出了一万个问号。
王副总要讲故事,要给他故事,林峰觉得不可思议。
几年下来,几年和王副总交交往下来。
王副总和他开过玩笑,普及过知识,探讨过话题。但是他是很少和林峰去讲过故事,特别是这种看起来稍显严肃的讲故事。
“那是发生在三十多年前。”王副总喝了一口茶水,清了清嗓子,对林峰娓娓道来:
……
某十万大山的一个小山村里,土坯墙,石棉瓦。
夜晚,一张老旧的八仙桌上放着一盞媒油灯,正在一闪一闪地发着昏暗地灯光。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正在桌旁,叭叭地吸着旱烟。
桌子的另一旁,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正在这并不明亮的灯光下,纳着八十年代那种比较流行的老布鞋的鞋底。
良久。
那个男人停止吸烟的动作,把旱烟袋斗朝着桌腿上敲了敲,发生了“砰砰”声。
“孩子他爸,你动作小声点。”那个做鞋底的妇人一边看了看那个敲旱烟斗地男人,一边朝着一个房间,说道,“孩子们都睡了,别把他们弄醒了。”
那个男人停下了继续敲旱烟斗地动作,并把它放在了桌上。
“孩子他娘,马上又到开学的时候了。”那个男人抓了抓自己蓬松松地头发。
“是啊,马上开学了。”那个妇人停下了纳鞋底的动作,“哎!可是孩子们的学费还没有着落啊。”
“去年,因为学费的问题,不得不让大姑娘缀学了。”那个男人对那个妇人叹道,“哎,可惜大姑娘那么好的成绩啊,老师都说,大姑娘这种成绩,是可以能考上大学的。”
那个男人说完之后,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哎,今年不仅大姑娘上不了学,也怕是二儿子,也怕难上学了。他的成绩可是年年拿第一名啊。”那个老妇人也叹气道,“学费啊,都是学费惹的社祸啊。”
“我也不想他们缀学啊,我也想他们多读点书,多识点字啊。”那个男人低着头,“可是,我们世代在片土地上,做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活的庄稼汉子,在土里刨食的人,一年也没有几个钱啊。”
“我们已经很对不起大姑娘了。”那个妇人对那个男人说道,“我经常看到,大姑娘看着那些挎着书包的孩子们,发愣。”
“孩子他娘,你发现没有。”一提到大姑娘,那个男人对那个妇人说道。
“发现什么?”那个妇人对那个男人问道。
“发现大姑娘变了没有。”那个男人对那个妇人说道。
那个妇人听到那个男人的说大姑娘变了,一下子没有理解他说话的意思。
“变?”那个妇人有点不理解,“什么变?”
“大姑娘以前多可爱,多活泼。”那个男人对那个妇人说道,“天天笑口常开,天天爸爸好,妈妈好的。最近一年来,她笑容没了。”
听到那个男人的提示,那个妇人想起来了。
“是呀,孩子他爸。你不说,我还没有发现呢。”那个妇人对那个男人说道,“她这一年来,不仅没有笑容,还经常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动作。”
“奇奇怪怪地动作?”那个男人一听到这,心里一惊。
“是的,比如正在做农活的时候,她突然听到那个村小学那个上、下课铃声时,发愣。比如,她看到她弟弟的课本时,出神。比如,她听到那些读书声时,也不由自主的背了起来……”那个妇人说着说着,眼泪就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孩子他爸,我们姑娘是不是病了?”那个妇人哭着对着那个男人说道,“多好的一个姑娘啊,为何就变成这样了呢。”
“孩子他娘,别瞎说。大姑娘好好的,怎么会生病呢?”虽然那个男人口头这样说,但是听到那个妇人这样说之后,心里还是有点怕怕的。
“孩子他爸,大姑娘这样,我们要不要找过郞中,找个医生看看。”那个妇人对那个男人说道,“我真怕大姑娘和村里那个贾疯子一样。”
贾疯子是一个村里的一个寡妇。
年轻的时候,也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漂亮人儿。
也嫁到本村的一个帅小伙,本来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幸幸福福的。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
新婚一年后,那个帅小伙在砍自家柏树,准备给自己地新家,做套家具的时候。
由于没有找准树倒的方向,被倒下来的柏树给压成重伤,在送去医院的路上,就不治身亡了。
这就像晴天的一声霹雳,炸得贾姑娘晕头转向,她也从贾媳妇变成了贾寡妇。
当天,贾寡妇正背着自己地女儿,在厨房里给自己丈夫做饭。当她听到她的丈夫被树压成重伤的时候,手中的勺子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
当看到自己的丈夫血肉模糊被人抬到她面前的时候,她一下子就被吓瘫了,濠头大哭起来。
在当天早上,丈夫出门的时候,还在狠狠的吻了她一下,幸福地对她说:“老婆,等我把树砍下来,做做家具,不仅给我们新家做做家具,也可以多做些,把新家具,拿出去卖。那样我们的小日子,就会越来越好。我不仅要当一个好老公,也要当一个好爸爸,给我们的乖女儿最好的未来。”
没想到的是,丈夫对她早上说的话,就成了他最后的遗言。
早上,兴高采烈地出去,傍晚,血肉模糊地被抬回来。
一天之间,从天上到地上,从云端到低谷。
这惊天噩耗,一下子就把贾寡妇,从幸福地云端推在了地上。这还不止,贾寡妇不仅被推倒在地上,而且被推到了悲惨地深渊。
丈夫的突然离世,对贾寡妇来说,不是悲惨地结局,而是一个悲惨的开始。
好好的日子,没想到就这么没了。
爱她的丈夫没了,每天卿卿我我的人没了,留下了一个一岁多、嗷嗷待育的女儿。
未来的日子还很长,未来怎么过?
她完全都都找不准方向,自从她丈夫去世之后,她整日以泪洗面。
世界上本来是公平的,本来是上帝给你关上一道门,还会给你打开一扇窗。
但是,对贾寡妇却不一样。
上帝不仅给她把门关了,而且把那扇窗也给堵死了。应该说是,不要说窗,那窗户的影子都没有。
因为儿子在二十多岁就死了,贾寡妇的婆婆经常把儿子死的怨气出在她身上,骂她是“丧门星,天煞孤星,克死了她儿子。”
这些都还不算。
她没有给她婆婆家生个男孩,她公公也经常骂她是:“下不出蛋的鸡,只生了一个赔钱货,让他们家断了香火,没有后。”
丈夫死了,公公婆婆不仅不安慰她,反而对她恶语相向。
偶尔说说还行,但是天天这样说她,让她的精神面临着很大的压力。
虽然已经是在八十年代了,华夏已经解放几十年了,男女已经平等了。
但是,在乡村里,特别是在这个十万大山的乡村里,封建思想还是很严重的。
丈夫死了,没有娘家人的允许,没有婆婆家的允许下,她是不能改嫁的,她只能为她婆婆的儿子守着贞节牌坊。
由于,贾寡妇天姿绝色,特别是在村里来说,可以说是首屈一指。
无论她的娘家人怎么苦苦哀求,她婆婆家都不允许她改嫁。
寡妇门前是非多,渐渐地,在村里流传了很多不利她的言论。
人言可畏,人言可杀人。
特别是在农村里,八卦、长舌妇比比皆是。
村里慢慢地流传出了贾寡妇不好的名声。
什么“丧门星”啊。
什么“天煞孤星”啊。
什么“不守妇道”啊。
什么“浪荡蹄子,水性扬花”啊,等等,都传出来了。
只要女儿在,贾寡妇对这些流言蜚语还能忍受。
但是,出现了一件事情,彻底地击碎了贾寡妇的精神防线。
在她女儿三岁的时候,得了一场大病,她苦苦地哀求她公公,把她女儿送到医院去看看,让她公公出钱来医她女儿。
她公公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但也是在村里面比较有钱的家庭了。
但自从她丈夫去世之后,她公公婆婆就让她们母女自生自灭,根本就不关注,她们母女的死活。
就连村里面那些对贾寡妇不好的言论,多半也是她婆婆传出去的。
世界上没有最恶,只有更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