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何为不眠（2 / 2）

自己挟持着的那个人似乎喊了一声“陛下”。

衡璃连忙解开了另外一人的定身法，避免自己被人发现。

“大胆贼人，竟然敢潜入王宫，以身试法？”那个华贵男子背后一人先行开口。

衡璃并未被那道声音夺去目光，目光一直停留在火光簇拥着的中心，那个衣着华贵的青年。

一身燕王室标配的黑色锦服，下巴微微抬起，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火光中可见对方有一张邪魅的脸，竟然也妖得好看。

“你，竟然穿着黑月服？”那个青年开口，仿佛这道优雅风流的声音是在谈论衡璃今天穿的好看的衣裳是怎么个好看法——但是衡璃清醒地明白，他这是在询问自己的身份。

脑子飞快运转，半晌，她冷哼了一声，说：“原来是陛下。陛下身边的人穿得，我就穿不得？”

但实际上她还是很紧张的，心中已经拟定了一个计划，就是假装自己是底层的见不到陛下的那些炮灰。

“哦？”那个青年轻笑，在这片融融火光之下，显得异常妖娆。

“……”衡璃没想到什么话可以对付对方这个“哦”字，嘴张了一会儿，又闭上了。

好在她还带着面巾。

那个青年却领着他的人更进一步，衡璃愈发攥紧昭华剑的剑柄，毫不退缩，心想大不了就扣功德吧。

“阁下夜探王宫所为何事？”

衡璃说：“我在底层待久了，自然想干一些惊天动地的大事，好加官进爵，平步青云。其他人都说这里有可以立功的机会，我就来了——那陛下深夜至此又是所为何事？我是否有机会在陛下面前立个功呢？”

青年又笑起来，笑声优雅风流。“你这样想，倒是有一个现成的机会摆在面前，你要不要？”

“？”

青年的表情很是玩味，令衡璃内心有点不安。

他忽然扬手一指，指着右边的墙头，声音依然如旧：“那边墙头上似乎有人，你去将他带下来，孤自然可以记你大功一件。”

“！”衡璃瞳孔骤缩，飞快想着对策。

叶谪已经被发现了啊……那今晚实在太危险，她得先带他走了！

但是不等衡璃飞身上去，她的面前已经缓缓落下一人。

她望着站在她身前的人，不知道该想什么。她握着昭华剑的手松了松，问他：“你，竟然可以动……”

叶谪没有回答她，而是飞快将她搂在了怀中，连带着一起向旁边退了几步。只是电光火石之间，衡璃猛然发现自己刚刚一刻的怔忪也让那人抓住了机会偷袭。

幸好叶谪在……

得此认知的她吁了口气，重新攥紧了昭华剑。叶谪终于松开了她，二人面对着一群人。

“叶世子，终于等到你了——”那个青年展露出魅惑笑容，桃花眼看得人眼前一花。

“燕王陛下，想必等候多时了吧。”叶谪清冷声音在衡璃头顶响起。

他稳稳扶着她，眸中毫无惧怕，反而一片坦然和胜券在握。

“世子殿下是聪明人，既然如此，又何必刀兵相向？”

叶谪道：“那陛下何必要带这么多高手前来？”

“自然是担心世子安危，怕旁人会伤害到世子啊。”青年的眼光偶然落在了衡璃身上。

叶谪似乎也觉察到了，冷冷一笑，说：“她是我的人，陛下不必多虑。”顿了顿，“陛下这架势，可不像是请人的。”

那个青年笑了几声，说：“毕竟，世子殿下也不是孤光明正大请来的，而是孤费尽心思逼来的。那，世子殿下请——”

叶谪安抚地拍了拍衡璃的后背，在她耳边轻声说：“你还不知道，你用的定身法时效实在太短了。”

衡璃腾地脸红了，讷讷道：“那，那好歹也能定一会儿的……”

“刚刚我看见这里灯火通明，就知道是有问题的了。其实这个宫殿里没有住着使者，只是他用来引诱的诱饵罢了。不过，罢了，总归是要见面的，虽然提早了一点。”

“我……”

“刚刚你，很勇敢。”叶谪的微笑驱散了衡璃心中郁结的寒冷，她微微地也笑了。

“真的么，哈哈。”

一路跟着燕王沈乾到了会客之处，沈乾屏退了手下，邀请叶谪进去，却一把拦住了也想一同进去的衡璃。

“家眷也不行哦！”沈乾摆了摆食指。

“我……不行，我非要进去。”

还好有叶谪救场：“陛下，她一个人在外面，我不放心。”沈乾这才放行。

宫门关闭，宫中点了通明的灯火，叶谪与沈乾对坐。

“陛下直说了吧，所为何事？”

叶谪眼中发出了锐利的光，令人无法躲避。

衡璃撑着额头坐在一边的凳子上。

沈乾修长手指有意无意地搭在桌上，说：“那孤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这一次请世子殿下，是为了合作。”

“合作？陛下不妨说一说，目的是什么，手段是什么，报酬是什么吧。”叶谪的眼光一点也没有放松，仍旧盯着沈乾。

“目的……”沈乾盯着自己的手指，“无二，扳倒沈玟。”

“摄政王那边，难道是有了什么格外出格的举动？”

沈乾的目光暗淡了一些，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孤已忍耐三年。”

“好，这个目的倒是没有问题。”

“手段么……这也是请世子殿下来的原因之一了。光凭武力，孤与摄政王只能算是平手，届时还要伤及许多无辜百姓，断然行不通的。至于报酬……”沈乾抬眼，眸中沾染了笑意，说：“燕北大漠通商北方诸异族，孤可以免去昭国关税，如何？”

衡璃不明白这个算什么报酬，但是能让叶谪一口答应，想必这是件很好的交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