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话 生死就在小小的细节(2 / 2)
张开嘴用力咬断一节引线,只留一半。
邵军的速度在我们当中无人可比,很快就超到了前面。疾行中看到他手里好大一捆药管,足有六七支绑在一起,心头不禁紧张,这要是用了,就算整座山坡不塌,威力也要把溶洞爆空了。情急之中一把夺过来,好几圈引线散开,立刻明白了,这家伙是想把下面直接堵死。
丁晓东是中心,只有他腰间有酒爵灯。什么也看不清,炮烟已经把我们包围,眼泪也流下来。张春来一把拉住丁晓东,大家脚步停下。李立明的弓弩举得老高,伸手把邵军拽回来,使个眼色叫邵军退后,再逃的话他在前面引路。
炮烟嗖嗖窜到耳后,眼前的视线也一点点扩展。张春来的声音极小:“还在这”。
五个人几乎是同时皱眉,张春来的话无疑是对大家的打击,刚刚那一爆没解决问题。那也不能后退逃跑,苏怀的遗骨是小事,再逃的话,那东西一定能追得上我们。虽然之前没追上,是我们抢地形优势争取到了时间,如果从这里开始逃,肯定逃不掉。
脚跟先着地,张春来领头缓缓向下,炮烟散的越来越快,臭咸鱼的味道也越发浓烈,滤毒罐根本抵挡不住。丁晓东抛出一节蜡烛,火苗悠悠亮起,前方缓缓照亮。
坡道下方几块散乱尸骨,编织袋的碎片也能见到几丝。就在溶洞上壁,一张巨大的人脸花纹隐隐带着反光,那东西就像一张超大肉片,黑黝黝挂在溶洞上,肉片和洞壁中间,密密麻麻满是很短的触手,触手一动不动。在那巨幅人脸上,还插着几根断骨,青绿色的汁液顺着骨茬滴滴哒哒掉下。一定是刚才这东西过了编织袋,在扔下的药管和编织袋的前方,才被飞起的骨头扎到。
巨幅人脸不是五官分明,倒像是岩画上那种抽象描绘的图案。
就在歪着脑袋想要看清的当口,那大肉片一般的东西猛然拉长,人脸也变成一圈十分对称的花瓣,中间一个凸起的蜂窝状东西,对正蜡烛火苗黝黑发亮,样子很像超大的苍蝇脑袋。这个图案,不就是那边的生育神嘛!心中也是不由狐疑,那些想象出来的东西,跟这东西难道有关联!
‘沙沙’声猛然响起,这东西动作敏捷得很,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它已经在上壁划了一圈,将地上的蜡烛卷起,巨大肉片也团成一卷,在地上蠕动,那样子别提多恶心!
卷成一卷,背上的骨茬跟着脱落。耳旁劲风骤起,就在那东西缓缓张开之际,一支弩箭又钉在骨茬脱落的地方。一股更浓的青绿汁水涌出。
‘当……’一连串子弹跟过去,也只让肉卷微微抖动几下,溅起几多绿花没多大作用。
“跑”丁晓东大喊一声,面前紧接着突然暴起两团火球。
沙沙声音在身后上下翻转,五个人甩开膀子跑路,在溶洞里左转右转,跟在丁晓东身后,地上邵军留的记号在稀疏的炮烟中很容易找到。仅仅是转角外几个溶洞,李立明就掉头回来趴在地上,弩箭又上好一支。脚踏才能拉开的弓弩玩得挺溜,这速度真是麻利。
丁晓东把酒爵灯藏在怀里,那沙沙声响没有追来。“这东西扑火”丁晓东说着急忙拿出几支蜡烛,额头见汗,这是最后几支了。
刚刚的细节大家记得清清楚楚,那东西没有头部,浑身不分首尾,从山崖下碎冰出来,是因为竹蜻蜓的缘故,蜡烛也需要‘紧盯’一会儿,那苍蝇脑袋是不是它的眼睛很难说,但从表象来看,几米远的距离只发现地上的蜡烛,丁晓东的酒爵灯却没发现,这地下的庞然巨物视力不怎么样。溶洞坡道里沙沙声时断时续,凭声音判断越来越近。
马上轻声问张春来,它还有多远。张春来立刻回答,在那队伍岩画那里。
那面满是队伍的岩画,在坡道中间段,就快过来了。
引线咬掉过,长度刚好,立刻点燃引线。丁晓东明白我的意思,立刻跳起来。溶洞斜坡,那里是轰掉这东西最好的地方,溶岩的坚固程度和基本呈隧道形的坡路,如果开爆,巨大爆压那里就等于是个炮筒子,冲击波就能撕碎它,而且还不用担心塌方,溶洞群里的洞穴都不大,四面相通就是天然缓冲区。
酒爵灯在怀里,丁晓东只给我照亮一点,引线在手中呼呼冒着火舌。一把丢进去,火舌呲呲冒烟朝坡路下飘去,丁晓东和我转身就跑。
还没能靠近岩画趴下,身后就闷响传来,气浪炮烟一股脑往身上打。
抓住滤毒罐扣紧,眼泪同时也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