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马裘酒(2 / 2)
“你还有脸说!”
文彦博转过头来,指着乐琳怒道:“你竟然为了酿酒而缺席会议!你,你……”他顿了顿,长叹道:“唉,乐公有你这样的子孙,真是家门不幸也!”
“噗!”
柴珏听得他这一句,想起昨日乐琳学文彦博的样子,顿时忍俊不禁:“哈哈哈哈哈!”
文彦博不知他为何而笑,怒目以对,不留情面道:“三殿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你是懂得的,你再亲近这酒色之徒,早晚误了大事!”
柴珏看他真的置气了,忙停下笑声,为乐琳辩护道:“少保,此事也有我的主意,你莫要把事情都往乐琅那里推。”
乐琳虽然一时之间也咽不下这道气,但她知道文彦博并非有恶意的,也只得强忍下来。
于是她笑道:“就是啊,少保您说我好酒,我也勉强认了,但我连侍寝的丫鬟都没有,何来酒色之徒一说?您这是冤枉我啊。”
这话说得风趣,再配上乐琳那佯装委屈的表情,连刘沆也忍不住乐了,他打圆场道:“尝一尝也没有什么,既是三殿下大力推荐的,宽夫,尝一尝又何妨呢?”
文彦博气过了,便顺台阶而下,不情不愿道:“那便尝一杯吧。”
乐琳连忙为他们二人添满酒杯。
又细细介绍道:“这酒有点烈,但后劲十足,二位喝下去之后,最好深吸一口气,慢慢感受。”
说罢,为自己和柴珏也添了两杯,举杯道:“干杯
!”
四人均是一滴不留地喝尽。
文彦博只觉得酒气霎时间奔腾如狂涛席卷。
他学着乐琳那样强忍着,深呼吸,立马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舒坦感觉。
炙热的感觉洋溢充盈着全身。
“好!”
他大声道:“舒坦!痛快!”
刘沆也附和道:“对!一扫千秋,一解千愁!”
文彦博意犹未尽,再添了一杯,猛地又喝了下去,还是不够过瘾,又再添了一杯……
一杯接一杯,文彦博已经不止是微醺了。
只见他狠力地一拍书案,笑道:“笔墨纸砚可在?老夫想赋诗一首!”
乐琳就站在书架子旁边,连忙为他取来纸笔。
文彦博潇洒地大笔一挥,一边写,一边朗声诵读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额,”乐琳满头黑线:“少保……?”
文彦博恍若未闻,径自继续诵道:“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柴珏也忍不住碰了碰他:“文少保,您醉了。”
文彦博也不理他,字写得愈发潦草,声音也愈发洪亮地念读:“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终于,把最后一个“愁”字写完,他才停了下来。
乐琳忍不住嘲讽他:“少保这首《将进酒》,豪迈奔放,日后必定名留青史。”
文彦博回过神来,感到有几分羞赧,支吾道:“当时脑子只有李太白的这首诗了,诸位见谅。”
刘沆笑道:“确实,此酒只应配此诗,此诗只应配此酒!”
他又问乐琳:“这是什么酒?”
乐琳道:“此酒未有名字,还望阁老不吝赐名。”
刘沆沉吟片刻,问道:“叫马裘酒可好?”
“马裘?”
乐琳不解。
柴珏却心领神会,为乐琳解释道:“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
乐琳大悟:“啊,是这个意思。”
她想了想,赞叹道:“好!好名字,就叫马裘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