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二章 挥锄挖墙脚(2 / 2)
伯玉抬起头,淡淡笑了笑。
“七年前的事,我虽然恨,恨不得噬秦昊的血,食代衡的肉!但我不会做以卵击石的蠢事。如您所说,有些后果并不是我能承担的起的,如今我并非为我一人而活。我要等,我要等萧皇后裔东山再起,卷土重来。”
月玦敛目,遮去目中冗杂神色。
“现在的西南王——是谁?”
闻言,伯玉冷哼,说道:“现在的西南王叫西门恭,以前楚氏尚为西南王时,他曾为王府幕僚。代衡奉旨前往西南处决楚氏一族时,大多幕僚门客皆被一同斩首,他却风风光光坐上了西南王的位子!”
“西门恭…”
月玦剑眉轻蹙,敛目看着案上地图沉沉低语,须臾抬头,目中一闪清明光。
“难道是…”
“玦太子,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伯玉见月玦正说着又轻缓摇头,未几又问道:“莫非您认识西门恭?”
“不,我并不认识,甚至不曾听说。”
见月玦摇摇头,伯玉亦未曾问什么,原来世间也有月玦不知道的事。
“玦太子,先用膳罢,饭菜要凉了。”
闻言,月玦回神看向案上饭菜,浅笑道:“这几日伯玉天天做这等大补之膳,玦纵是无事也要滋补的上火了。”
“是…是吗?”伯玉灿灿笑了笑,“我想着玦太子身子弱,前日佑德公公又送来好些补品,我便…便都给您炖上了。若是玦太子不喜欢,那我以后就做些清淡的。”
“无事,没那般挑剔。”月玦执箸用了一口软糯米饭,“前些日子一直于掩瑜阁中装死,甚少出门,到如今还不曾观赏过宫中景致。待用过了膳,伯玉带我去宫中转转如何?”
“好啊!”伯玉爽快应下,说道:“掩瑜阁离御花园颇近,我带玦太子去御花园透透气如何?”
“甚好。”
那厢昭阳殿偏殿中,秦楼安静默坐于锦凳上,绿绾甚是拘谨坐于一侧亦沉寂不语。
那日还在想,月玦展现在她面前的不过皮毛而已。秦楼安却没想到,不过三日功夫,月玦就又给了她如此大的“惊喜”。
身居皇宫掩瑜阁,却能亲手绘制西南地域图,壶口战势了然于心,天时地利人和,尽悉于怀。
秦楼安轻叹一气,钦佩之中又透露着不尽遗憾。
“公主,您怎么了,为何又叹气?”
“绿绾,本宫的三位皇兄,如何?”
没等到公主的答案,却听如此莫名其妙的一问,绿绾心头疑惑不解,站起身小声回道:“绿绾只是个奴婢,不敢评说三位皇子殿下。”
闻言,秦楼安轻笑一声:“本宫既是如此问你,便是让你大胆说。如今这里只你我二人,有话直言便是。而且你知道,本宫甚恶虚假溢美之辞。”
“这…”绿绾面露为难之色,迟疑片刻说道:“三位殿下皆是人中之龙,文韬武略……”
“停,打住。”
秦楼安扬手止了绿绾,接下来的一长串夸赞之辞,不用绿绾说她都能猜到了。但她想听的,不是绿绾天花乱坠将她三个皇兄夸到天上去。
“绿绾,本宫的三位皇兄,比之月玦如何?”
“啊?”
绿绾满目惊疑,公主这个问题好像比适才那个还难回答啊!且看公主看她的眼神,好像又不能不答。
“公主,这…这三位皇子殿下与月玦太子怎能相比呢……”
“确实不能比。”
秦楼安摇首轻笑,怅然道:“月玦与我三位皇兄年纪相仿,又同为帝王之子,为何差距,却悬于云泥?父皇生子若如月玦,东宫太子之位,何需空缺至今?”
“公主!”绿绾双膝兀然跪地,惶恐开腔:“公主,奴婢绝没有说三位皇子殿下不好的意思!奴婢之意是说月玦太子身为质子,三位殿下身份尊贵……”
“好了。”秦楼安打断急口解释的绿绾,示意她起身,“本宫知道你没有那个意思,不过本宫说的亦是实话。月玦之才,若是能为我所用——”
“不。”秦楼安檀唇微弯,似纠正前话一般说道:“是为西风所用。”
“公主,您是想拉拢月玦太子?”
前几天公主不还忌惮着玦太子吗?
见自家公主含笑点头,绿绾小声提醒:“公主,您忘了?先前皇上擢玦太子为太医少丞,玦太子就拒绝了。”
“太医少丞?”
秦楼安挑眉,道:“依月玦之才若只任太医少丞,无异于千里良驹骈死厩中。且只要锄头挥的好,哪有挖不倒的墙脚?父皇拉拢不到,不代表别人拉拢不到,更不代表本宫拉拢不到。”
“……”
看着自家公主两眼放光,如捡到了什么宝贝一般,绿绾唇角微动。
“绿绾,你速去掩瑜阁中将玦太子请来,只说本宫有要事与他商量。”
“是…”
秦楼安坐于锦凳,思索着一会见了月玦要如何说。却不料大致过了两刻光景,绿绾仓惶跑回来——
“公主,公主不好了!月玦太子…月玦太子和国师大人打起来了!”
“什么?”
秦楼安几乎是从凳上跳起来——
“月玦和雪子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