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终章2（2 / 2）
没有铁笛，商元祗只能吹起口哨，纪若望伴着他吹出的旋律唱和。
门外的士兵听到火场中传来了飘渺的乐声，一时放缓了脚步驻足聆听，正在这时，房屋的主梁塌了，他就这样被拦在了门外。
“还好走慢了几步捡了条命。”他拍了拍胸膛，安抚了一下自己受惊的心脏。
他再侧耳倾听，那乐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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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关外的某处营地。
自从那天夜里，纪若望突然消失，纪钧便明白他或许永远得失去这个女儿了。
说不心痛是不可能的，但是在这个营地里又有几个人没有在这场战争中失去过亲人呢？
纪钧强压着心中的悲痛。
鹿黍离果然如同商元祗所预测的那样，只是命人去追击南下的华族，而对这一支离开的百姓假装看不见，因此他们有了充分的休养生息的时间。关外虽然天寒，但第一次的大雪与真正的冬天之间还有一小段时间。
所幸新建立一处能够能够容下数万人的城市是一件很辛苦的差事，更何况他们需要在土地完全封冻前完成这项任务，所有人都不得不增加了许多体力劳动，纪钧也不例外。
男性在进行伐木、挖掘等活计，女性则出门收集林间的蘑菇木耳，晾成干货，或是出海打捞一些水产，以备冬日的需要，据说这里的港湾由于暖流的存在是一处不冻港，在冬日也能进行捕捞，或许能缓解粮食的短缺。捕捞也是需要体力的劳动，但是此时其他作业更需要男性的参与，相比之下，捕捞对于体力的要求不算高。
每日劳动过后倒头就睡，并没有给纪钧太多时间沉溺于悲痛之中。
这一天早上，不知为何，营地中有许多人围在一起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纪钧大清早就被吵醒，心情很是不悦。
“吵什么呢，有力气说闲话，怎么没力气干活呢？冬天到了都等着冻死？”
然而接着，他就说不出话了。
“若......若望？！”
纪钧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也不顾纪若望浑身脏兮兮，一把将女儿搂在了怀中。
过了半晌，纪钧松开了女儿，这时他才看见一旁的商元祗。
纪钧颇有些尴尬，他不知该如何对待商元祗，如果仍尊他为君王，那么他就没办法自持长辈的身份教训商元祗了，如果不尊君臣之礼，似乎又有那么一点对不起商瑜的嘱咐。
纪钧很为难。
商元祗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伯父，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
纪钧会意，一巴掌拍在了他背上，“你个好小子，带着我女儿跑了也不说一声，害我担心这么久。”
商元祗连忙叫苦。
那日在火场中，他最终还是不忍心见纪若望痛苦，最终背起已经陷入昏迷的纪若望，最终自地道逃了出来，还在另一端的出口见到了背着纪灵枢的南怀德。
南怀德最终带走了纪灵枢，而商元祗与纪若望二人北上，由于商元祗身上带伤，且两人只能徒步行走，最终还是追赶不上纪钧的脚步，直到现在才与大部队汇合。
纪钧根本不听商元祗解释，一巴掌又拍了上来，“你还狡辩！”
纪若望见纪钧打上瘾了，便如同母鸡护崽一样把商元祗拦在身后，“你别打他啊。”
纪钧更生气了，“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气死我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纪钧手上的动作倒是停了下来。
“再说说纪灵枢吧？”纪钧想起了这一茬，他与纪灵枢也算是忘年交，自然也很记挂他的去向。
那一日纪灵枢也回到了朝歌，与商元祗走散了以后独自一人拼杀，他虽然比普通人武力值强，但是寡不敌众，最终还是负伤了。好在南怀德一直在寻他，竟然教南怀德遇见了，由是拣了一条命。
最终再次相遇的时候，纪灵枢也仍然在昏迷，三人并没有搭上话。
纪灵枢再醒来时，人已经回到了蜀山。
大师兄灵渠见他醒了，整个人激动得发抖，“师傅，师弟醒了！”
二师兄灵霁气得大喊，“我是被你吵醒的！”
大师兄气结，“谁说你了，我是说灵枢！”
“什么！”
登时，屋里多出来几个脑袋。
纪灵枢抓住南怀德问，“商元祗他们呢？”
南怀德没好气，“你也不问问自己的腿还在不在，就关心人家？”
纪灵枢大惊，他记得自己的腿没有受伤啊！
随即他动了动腿，似乎没什么问题，这才明白是南怀德在吓唬他。
“他们都没事。”
纪灵枢出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这些事情终于算是了结了，以后你就老老实实在山上修习吧。”
不，还差一点，纪灵枢心想。
时间又过去了几个月。
隆冬时节，关外的营地里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纪若望见到纪灵枢高兴极了，兴奋地拉住了纪灵枢的手，她原以为再也见不到纪灵枢了。
商元祗见状假咳两声示意所有权。
纪灵枢哑然失笑。
几人碰面以后见大家都还好，顿时放下了心来，一起钻进木屋里烤火闲聊。
“我现在很后悔，当年与我一同在朝歌死战的弟兄，其中有许多人原本也可以在这里的。”商元祗心怀愧疚，有不少人是受了他的鼓舞，才会留下，结果没想到他倒是活了下来。
纪灵枢无法宽慰商元祗，但他想出了一个办法弥补，“我如今正要下山除魔磨练心境，不如你也和我一起，做些为民除害的事，弥补自己的罪过？”
商元祗与纪若望对视一眼，两人都觉得行。
深夜，静悄悄，雪地上多了几串离开的脚印。
于是，几天后的纪钧又是一个儿女离家的孤寡老头了。
正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