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花之精灵(1 / 2)
“佩可、佩可?”
一阵呼唤把龙人少女的意识唤回。
“嗯?妈妈?”
身旁的轰响的水声,阳光从密林上方的缝隙照到水边的青石上,她就躺在这里。
睁开眼,龙人皇妃的脸挡住阳光,正没好气的看着她。
“怎么浑身湿透的躺在这里?”
“啊,没关系。”
只有六七岁的女孩坐起身子,摆了个“强壮”的姿势。
“身上有水很舒服的,我从来不怕冷的。”
“那是因为……唉,算了。”
母亲欲言又止,也来到她身边坐下。
“礼仪,你要注意礼仪,这里是大河汇聚之地,不远处就是神灵居所。”
女孩嘻嘻一笑:“我经常来这,神灵也没生气,那说明神灵在护佑着我啊。书上也说,神是慈爱宽容的。”
皇妃叹了口气,瞥了眼自己最珍爱的孩子,双手放在胸前祈祷:“神灵啊,如果您还在,还能听到我的呼唤,请真的保佑这个孩子。”
“神灵不在了吗?”佩可睁着大眼睛问。
母亲望向大河之心,目光似乎看到了更遥远之处的东西。
“那是你父皇上位之前,先帝的时代,那时候我没比你大多少,那时候,每到圣祭日,都能看到神灵的身姿,祂会在天空播撒祝福,恩泽我们提雅。”
皇妃赞叹道:“神之羽用尽时间色彩都无法描绘,神之躯壮丽过世间任何生灵。”
“为什么他不见了?”
“大敌。”
母亲语气沉重:“全帝国,哪怕先帝都无法理解和面对的大敌降临了,为了我们,神与它作战,也是为了我们,神耗尽了力量,需要沉眠来恢复。”
小佩可的眼睛转了转:“又有好看的羽毛,又总睡不醒,很像我经常遇见的那个老爷爷啊。”
母亲无奈的摇头:“都和你说过几遍了,我们居住的蔓生宫没有什么老爷爷。”
“可是……”
“你该早日成熟起来,承担你的责任,毕竟……”
皇妃摸着自己的小腹:“毕竟你是最完美诞生的……唉,为什么。”
她揽过孩子,让她躺在自己怀里。
“神呐,帝国呀,命运啊,能给这柔弱的孩子一点喘息之机么?”
她轻轻抚摸着孩子的脸。
“小桃子,希望你永远像桃花一样盛放……”
没多久,母亲去世了。
佩可也明白了,什么是自己的“命运”。
她被带到植物蓬勃生长,藤蔓覆盖的房间,几乎没和她说过话的父亲,帝国的大祭司与皇帝,来到她的面前。
他的面容冷峻沉静。
“今天开始,你迎来了自己的使命。”
呼应着大祭司举起来的血红之杖,她感到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在律动,开始跳动。
绿色的藤蔓,伴随着鲜血,从体内出现。
这就是你诞生的理由。
承受住吧。
更多的人上前,往她身上浇灌血液,为她喂食,甚至注入。
那与神智相连的藤蔓感到愉悦,她也因此愉悦,但她属于活人的血肉之躯,又在彻底的蜕变之中被取代、扭曲、替换,伴随要粉碎人神智的剧痛。
“施展力量,试一试你最大能做到怎样。”
“可是,很痛……”
“施展力量,不然你会感受另一种痛。”
“是。”
张开手,要让一切植物听令,所以要感受它们的“意志”。
但是,那意志也会传递蛮荒原始,仿佛长满尖刺又蕴含剧毒的回音。每一次,大脑都像被搅成一团。
……
但就是这样,种种痛苦,她坚持下来了。
或许是想听去世妈妈的话,好好活着,或许是书上极少描绘,族人也不敢提起的外界让她十分声望,或许是时常来看望她的老爷爷,鼓励她坚持。
最终——
“嗯,虽然还略有瑕疵,但已经是最优的奇雷姆了。”
大祭司打量着大业的成果。
他抬掌和周围的执行之人比划:“只需要两年不到,它真正的形态就会完全,那一刻,奇雷姆也会破碎,她的使命和荣光就在那一刻体现。”
“大祭司,我有事相求。”
身躯如魔物般可怖,面容却比桃花娇艳的少女,开口了。
“还有自己的意志吗?看来我们的功夫没有白费,也好,这样的奇雷姆维护起来,会方便些。说罢,你想要什么?”
……
她想要的,只是在成为狰狞可怖的怪物前,最后以人的身姿走遍世界,体验人生而已。
为了不堕帝国威名,她要先去一个书本很多的地方学习。
啊,在那不见天日的房间里,她一度忘了,原来自己是爱读书的。
但是,没有时间让自己慢慢阅览了。
必须抓紧哪怕一个呼吸的时间,去记忆探索这个世界过程中的必要之事。
他们夸我记忆好?你们那喝杯茶,吃块蛋糕,再看三页书的节奏,怎么记得住啊?
人生不止学习?玩一下?别浪费时间了……玩也是学习?那可以试一试。
这个叫什么魔物牌的,好像还有点意思?
打牌,打牌,打牌……
是么?真正的人生,不止是走马观花,还有体会各种情感啊?好的,我记下了。
打牌。
不行,必须出发了。
外面的世界确实很危险啊,难怪帝国始终如临大敌,听说那比帝国强大无数倍的公会,被两方势力袭击了。
水晶诞生者……和我年龄相仿的人,有那种力量,被叫做怪物,你,又经历了什么呢?
体验恋爱,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气势要足!
如果对象是这个通缉度最高的“怪物”就好了,两个怪物,这样,或许……
偶然遇到和自己相反的女孩?又临时遇到个强者,看上去不像有些外界人那么恶心,就你吧。
不好意思,借花草之耳目,偷听了一些事情呢,原来就是你啊……
在无尽意识的黑暗中,她仿佛看见了一只眼睛。
一只,好像是书本中形容过的,龙之瞳。
龙的邪眼注视着她,却没有威压,反而是在传递给她温暖。
“佩可?佩可?”
模糊的意识被呼喊声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