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2 / 2)
“那本太子这就去盐课司一趟吧!”夜千叶起身作势要走。
“殿下,都已经是这个时候了,用过膳明日再去也不迟啊。”右布政使暗地里将自己的孩子送到了夜千叶的面前,“不如让犬子陪殿下喝上一杯?”
这孩子看着才十三四岁的年纪,眼睛里透露着稚气。
夜千叶忽然想到了雾雅跟雾里,不知道在这里召唤他们能不能到这里来?
想了想,她举起了酒杯,“布政使的孩子生的倒是俊俏,不过年岁可是小了一些,能饮酒么?”
“殿下,我已经十四岁了,当然能喝了。”布政使之子端起了酒杯,直接一口闷了,喝完了脸不红心不跳,一看就是个喝酒老手了。
夜千叶平日根本不喝酒,一小孩都喝得这么干脆,她也不能扭捏啊,也直接一口闷了,一口下肚,胃里火辣辣的,她又喝了一杯茶,才掩盖掉着辣味。
“好酒。”这酒进肚子时火辣辣的,没想回味甘甜清香,弥漫在唇齿之间,的确是个好酒。
右布政使终于笑了,“殿下是个懂酒之人。”
“可别夸我了,我算不得懂酒的人。”她喝过的酒屈指可数,这几个当官的不管她说什么话第一时间就先拍马屁,不得不说是个人都喜欢别人夸着来啊。
哪怕她刚才觉得这老头多么讨厌,在他拍了马屁之后,她也跟着神清气爽起来了。
怪不得那些掌权的都喜欢别人拍马屁呢,原来就是这种感觉啊。
不管在朝堂之上她被多少个大臣堵着骂,还有不要命的谏官直接撞墙,啥时候看到二品大员来拍她的马屁。
右布政使这马屁正好拍到了位置,这顿饭也吃得很尽兴,回到驿站时她已经东倒西歪了,好在有人扶着才没倒下来。
沾了床,她立马倒头呼呼大睡,第二天醒过来脑袋快要爆炸了,那酒好喝是好喝,没想后劲十足,搞得头痛欲裂,让她根本没心情继续过问盐课提举司的事,只想喝一碗醒酒汤然后麻溜的再睡个回笼觉。
期间丫鬟进来了两次,发觉她还睡着就没打扰。
等她完全清醒了,又到晚上了。
夜千叶默默的吃着晚膳,一边考虑私盐的问题,凭借她一个人的力量其实没什么用处,如果楚墨爵也在的话她还有一个商量的人,现在他们一个天南,一个地北,别说是一块儿商量了,就连想见一面都难啊。
用过晚膳,她就把房门给拴住了,禁止丫鬟进来。
她把犀牛角拿了出来,轻轻吹响了,等了半天,没人。
好吧,果然这里距离京城实在是太远了,声音传达不到那个地方,雾里跟雾雅根本听不见她的召唤啊。
半晌,她又吹了几声。
犀牛角的声音很单调,一直就那么一个音节,吹了半天,还是没反应。
她还是把东西挂在了脖子里,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却睡不着了。
推开窗子,看着外面的景色,凉风带来了一股咸湿的味道,从这儿似乎能够听得到海浪拍打海滩的声音。
思绪也随着这声音飘散到了远处,回过神来,屋子里已经多了一个老头。
老头个子很矮,看着很像一个土拨鼠,那老头抖了抖身子,抬头看着夜千叶,“咦,刚才分明听到了声音,怎么会到这儿来了?”
自言自语完毕,他又一瞬间消失了。
夜千叶默默的掏出了胸口的犀牛角又吹了一声,那老头腾地又出现了。
看到了她手上的犀牛角,才站到了她的面前,“你怎么会有这个?”
“因为,我是教主啊。”
这话一出,老头就一个趔趄,“你是教主?”
新月教成立了百年有余,却一直没有教主,代理教主倒是有一个,只是南湾离京城太远,没事他根本就不会去。
夜千叶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她就是这么误打误撞当上了新月教教主,虽然她这个当教主的至今也没见过几个雾人。
这老头,算是个新鲜人物了。
“那是老朽无理了。”老头行了个礼,“老头我是南湾这儿的管事长老,雾意。”
夜千叶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你们雾人全部都姓雾?”
“自然,不是。”雾意坐在了一旁,嘴里叼着烟嘴,烟锅里冒着袅袅细烟,“爱姓什么就姓什么,管理阶层的,就都姓雾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雾雅跟雾里两个人都姓雾呢。”他们俩算她的左右护法,那也是管理阶层,姓雾实属正常,“雾人遍布天下吗?这里有多少雾人?”
“那是,南湾的雾人大约有百人吧。”雾意端详着夜千叶,“你可不像是雾人啊。”
“本教主,本来就不是雾人,偶然得到了那枚令牌,所以就认定我是教主了。”说来也挺不好意思的,她误打误撞当上了这个教主,有点名不副实啊。
“得令牌者必然会成为新月教的教主,这是上天的旨意,肯定是错不了的。”
“哈哈哈。”她怎么忽然觉得自己这么高大了呢,她可是上天选中的人啊。
“不知教主召唤属下有何事?”雾意问。
夜千叶这才想起来她还有正事呢,可不是随便找个人来说话的,“南湾私盐泛滥,不知你可知这私盐是从何而来?”
“那些当官的勾结到一块儿,私盐,不还是出自南湾的盐场。”
“此话当真?”
“自然是当真了,老朽是雾人,自然要比旁人看得清楚得多,只是南湾私盐泛滥从很久以前开始就一直都这样了,恐怕是管不过来啊。”
“那就没法子了?”好歹她被任命来监察的,总不能真跟旅游一样转一圈就回去了吧,怎么也得做出点业绩来不是。
“教主,您不懂,南湾官官相护,牵一发则动全身,要真想拔掉这个毒瘤恐怕得得罪光了这里大大小小所有官员。”
说实话按照她现在的情况她什么都不管就是最好的事,布政使跟盐课提举这般对待她,恐怕也是为了让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何况在她到达南湾之前,怕是早就提前得知了消息,准备好了应对之策,她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雾意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她就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就好。
将盐课司的账本拿来看,看不出半点端倪,她对账目这种东西本身就没有概念,别人真的作假了她也看不大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