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呢(1 / 2)
八月的天似乎说变就变,刚刚还见晴的傍晚突然阴云压顶,狂风大作。
路上有人喊着要下雨了,一个个都匆忙的往家里走去,容珥朵抬眼看看天色,嘟唇轻叹口气,果然连老天都看出她不开心了,刚刚就不应该绕那条路走,想归想,眼见一场暴雨就要降下来了,容珥朵伸手将身后的帽子扣在头上,低头加快了步伐。
不过,在她快走到一半的时候,突来一阵冷风,只穿单薄外套和短裤的她迅速的被淋个透顶,容珥朵用手抹了下脸上的雨水,然后将身后的书包顶在头上,继续往前跑。
其实容珥朵一直觉得,六岁之前的她才生活的像个公主,爸爸会抱着她,妈妈会笑着逗她,所有人都围着她转,把她捧在手心,那个时候她才是真的无忧无虑的,天真活泼。
可在她六岁之后,她就是个被流放的公主,哥哥对爸爸的不负责任行为一直耿耿于怀,所以对着她的时候,很少有好脸色,也就最近几年他习惯了,态度才慢慢的好起来,刚开始的几年,她也很不开心,经常和爸爸妈妈耍脾气,和哥哥耍小性子,或者捉弄他,她一直觉得妈妈偏心,对哥哥的喜欢比对她的多,曾经无数次的抱怨过,也是在她经历那次绑架之后,她才明白了许多。
爸爸妈妈对她和哥哥的爱,其实都是一样的,没有谁多谁少的区别,而爸爸让他们独自出来生活也是为了想让他们快速的成长,因为容家的规矩一直是这样,在子孙有自理的能力之后,都得离开父母的身边,姑姑是这样,二伯是这样,爸爸也是这样。
这也是为何容家繁荣又低调的原因。
雨越下越大,容珥朵一边神游一边在这不见天的雨幕里横冲直撞,凉风顺着她的鼻腔吸入肺里,最后阿嚏一声,她敛了心神。
也慢慢的放慢了脚步。
不远处,正有人朝她慢慢的走过来。
黑色雨伞,优雅的步伐,蓝色的牛仔裤边角被雨水打湿了一块。
“不会躲吗?”在容珥朵愣神的功夫,对方的雨伞已经举到了她的头顶,握着黑色伞柄的五指白净修长,修剪整齐的指甲正对着她。
白里透着粉嫩。
容珥朵脸上的雨珠未擦,抬眼看看他,然后后退了一步,雨水再次打在她的脸上,这一个连书包都拿了下来。
“和你有什么关系。”
见她这样,京靳皱眉,清冷的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京靳,那天的事,我替我哥道歉,他打你是他的不对。”
容珥朵冻的有点发白的小脸紧绷着,说完这句话她重新将书包顶在脑袋上,抬脚就走。
京靳举着伞没有动,只不过在容珥朵即将从他身旁走过的时候,反手拽住了她,“这就是你想说的话?”
“京靳,你又为什么不回我信息?”
几乎是异口同声,容珥朵在说完,仰起头,“京靳,你那天说你不和女孩做朋友,你还说,不能和你一起走到终点的人不要,其实我不懂,我对你念念不忘,我想接近你,都是因为心里有那么一点渴望,我知道我喜欢你,但是我还没想过别的,毕竟,我还小,你也还小,我们的人生还有那么长,谁又能确定,会不会走到终点,会不会半途离开,或者半途就死掉。”
容珥朵的清晰的话语夹在冷风中,有那么一点瑟瑟发抖,可她握握拳,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我想过很多,也考虑很多,甚至我想,我愿意一试,冒着被爸爸责罚,让妈妈生气,哥哥愤怒的后果,我愿意为了心里的那一份喜欢去努力,我知道这样的我很卑微,为了一个根本不知道喜不喜欢自己的人去做这样的决定,可我就是做了,因为我不想几年以后,或者几十年以后后悔!后悔没有为自己的喜欢去争取一回,后悔自己当初的懦弱,也后悔,自己可能失去的什么,很多事情,如果不去做,谁又知道结果是什么?”
“你说让我弄明白自己的感情再去找你,我去找了,我知道你一定看见短信了,所以,你要当面给我一个答案吗?”
“如果我说不呢。”京靳的目光一直落在容珥朵被雨水打湿了脸上,伞近一分,她退一分,不知道是在发泄她自己的不满,还是在表达她对他的不满。
“三年前,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接,发短信你不回,我一直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可哥哥说你没事,也不让我打听,半年前,你突然出现在这所学校,我也一直试图在接近你,可你都当看不见,其实你都看见了,只是装没看见,今天,我们已经把话说到这个程度了,京靳,我能做的也就到此为止了,如果你说不,那我们就做陌生人吧,你是京家人,我是容家人,我感谢你当年的救助之恩。”
容珥朵再怎么样任性,她还是有自己的底线在,她不能在京靳听到了她的表白之后,拒绝她的表白之后,还死皮赖脸的缠着她。
尤其,他们之间,还隔着身份这样一座高山。
容珥朵一直没躲在伞下,白净的小脸在风雨中越来越白,最后看了一眼没说话的京靳,抹了一把脸,抬脚就跑。
“再见,小哥哥。”
雨声哗啦啦的一阵响,容珥朵有些哽咽的声音越飘越远,京靳回头,看着女孩有些狼狈的奔跑的背影,握在伞柄上的手指紧了紧,最后手一松,雨伞顺着风向在地上滚了两圈。
几步追上了容珥朵,京靳长手一伸将她搂在怀里,“容珥朵,这是你主动闯进来的,以后,你别后悔。”
此时,远在F国都城的容义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抬手捏捏额头,心里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让你做那吹,吹感冒了吧。”陆小航从沙发上跳下来,伸手将容义身边的窗户关上了。
“你这画什么呢,画这么久?”陆小航嘴里叼着棒棒糖,脚步朝容义的方向挪了挪。
这家伙坐在窗边画画了一下午,动都没动。
容义刷的拿画布遮上不让他看,“这是送给蒋师兄的,还差点。”
陆小航了然的点点头,“就是那个给你看病的吗?蒋什么霖,前几届医学院的学霸?”
陆小航想起什么求证的说,容义扫他一眼,然后点点头,“没错,就是他。”
“哎,我说你们怎么认识的啊?我居然都不知道。”陆小航直接坐在了容义前面的桌子上,一腿搭在窗户边上。
“飞机上。”
容义淡淡的说,伸手将他拍了下去。
“你不说来这里约会的吗?怎么还不去?”
“有没有良心啊,我这不是看你一个人看病孤苦伶仃的,觉得过意不去嘛。”
陆小航无所谓的抓了抓头发,继续窝在沙发上吃棒棒糖。
“话说,你看病他不收钱吗?”陆小航晃着腿边吃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