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这张脸,江肆曾无数次梦见,对他的期许,对他说的每一句话,江肆都在反复回想,生怕时间长了,他会忘记。
在得知遗像鬼存在的时候,江肆隐秘期待过,比起有限的五年不见,最让江肆绝望的是永远见不到,任你如何百爪挠心日夜难眠也见不到,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江肆曾深陷这种绝望中,他的眼前都是黑暗,没有未来,没有方向,没有活着的理由,可是妈妈要他活下去,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能放弃自己的生命,他一定要活着,这成了他坚持的唯一理由。
他想过,如果妈妈变成遗像鬼回来,他会怎样?现在有答案了,不管妈妈变成什么样子,只要他是妈妈,他就无法无视她的存在,哪怕变成诡异也无所谓,他想留住她,他太想太想妈妈了。
妈……妈妈……江肆不受控制的上前一步。
挣扎出来的诡异,脑袋几乎翻转着挂在胸前,没有瞳孔的眼睛紧紧注视着江肆。
【被困的庄娴:跑……跑……】
清楚看见了妈妈的名字,江肆浑身颤抖,眼泪扑簌簌往下掉,这是他的妈妈,这不是什么诡异伪装,这就是他的妈妈。
妈妈……妈妈!
诡异手下用力,彻底折断庄娴诡异的脖子,提着脑袋用力按进自己的胸口,鬼气翻涌,缠绕着那颗脑袋往身体里拖拽,在被鬼气淹没的最后一刻,缠在诡异脖子上的双臂突然松开,疯狂抓向诡异的面部位置,在庄娴诡异的抓挠下,浓厚的鬼气被撕开一条缝,露出鬼气包裹下的一只眉眼,很快再次被鬼气覆盖。
庄娴诡异灰白的眼睛,直至被彻底淹没依旧看着江肆,青黑的脸上像是有太多不舍,拼尽全力也想多看儿子一眼。
【被困的庄娴:跑……】
江肆已经见过不少诡异,其他诡异的凄惨样貌,他只觉得恐怖,亲眼看着妈妈的脑袋被摘下来,被吞噬,哪怕诡异没那么容易死,可还是给了江肆灵魂重击,他的情绪已经不受控制,崩溃大哭不管不顾的冲过去,只想救出妈妈,可他却扑空了,那诡异消失在原地。
别走!别走!出来!出来——!!!!!江肆哭着在街道上狂奔,寻找诡异,他不能让那东西把妈妈带走!
越野紧急刹车,薄淮从车上跳下,追着江肆过去。
青市诡管局的人早已到了附近,他们没敢靠近鬼气浓郁的区域,只能等在外围,阻止不知情的路人过去,他们处理不了这种程度的诡异,只能尽可能将伤亡降到最低,等着灵者到来。
牧为站在外围指挥拉隔离带,没想到突然听到了江肆的哭喊声,他登时脸色大变,不明白江肆为什么会在那边,以他的能力,去了也是送死,这么一迟疑,就看到一辆越野车,撞破封锁,冲了进去。
薄淮追上狂奔的江肆,江肆挣扎着还想跑,哭得声嘶力竭。
江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薄淮抓着人不放。
等白遇追过来,就看到两人一站一蹲,江肆蹲在地上一抽一抽,情绪已经逐渐稳定下来,两人站在路边等,等江肆的情绪完全平复下来再谈。
江肆蹲在地上许久,也想了许久,仔细回想妈妈的所有举动,那诡异想杀他,妈妈是想保护他,才从诡异的身体里挣脱出来,妈妈的双臂一直勒在诡异的脖子上,是想阻止那诡异。
妈妈最后撕扯诡异脸上的鬼气,是想提醒他什么?那一闪而过的眉眼江肆看到了,那只眼睛他太熟悉了,所以江肆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那人明明是个人,怎么可能突然变成诡异?
哪怕真的变成诡异,短时间内也不可能这么强,何况两天前那人刚打电话骂过他,短短两天,不可能形成如此可怕的诡异!
江肆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他站起身,向等候的两人真诚道谢,如果不是薄长官赶过来,那只诡异应该不会离开,它像是铁了心要杀他,接连动用两次杀机,不可能轻易放弃,可它却突然离开了。
江肆眼睛鼻子哭得红红的,薄淮缓声道:发生了什么?
江肆不想暴露妈妈变成诡异的事,就在刚刚,他做了决定,诡异除非消散,否则没有那么容易死,妈妈当时脑袋被摘下,双臂没有消散,还试图让他知道诡异的身份……妈妈的诡异肯定还在,他要找到妈妈,救她出来,哪怕妈妈不能见光也没关系,他会保护她,就像小时候妈妈保护他一样。
这些想法无法表露,无论灵者还是镇鬼人,他们对诡异的态度只有一个——鬼物本恶,没有善类,见到必除。而他,可能要走上和灵者、镇鬼人截然相反的路了,他要护住身为诡异的妈妈。
江肆不肯说,薄淮也不能强求,强迫之下,说出来的话也未必是真话。
薄长官。牧为跑过来,看到江肆的样子,有点担心,你没事吧?
江肆还是摇头,没有说话,刚刚情绪失控,大喊大叫,现在喉咙有点痛。
薄长官,顾队……顾茂生找到了。牧为这话一出,三个人全都看向他。
江肆对意识不清时的行为有印象,也知道他差点完全拔除顾茂生的鬼种,后来因为仅剩的一丝理智强行拉住了他,可他还是不死心,想把顾茂生当储备粮拖下楼,之后交给杜宾看管,结果杜宾看丢了,不知道把人扔哪儿去了。
想到顾茂生可能没死,如果他醒过来,自己诡异左手的秘密就会暴露,江肆开始焦虑起来。
薄淮:在哪儿?情况如何?
牧为:他趴在路边,被一个下夜班的人发现,那人差点没被他的样子吓死,以为遇到了尸体,报警了,警方确认身份后联系了诡管局,现在还无法确定是生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