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辟易(3)(1 / 2)
袁从礼看着面前的阴阳符,心中泛起一股寒意。这个卦象虽然也是阴阳之分,但是条理却很是混乱,而且阴阳的方位完全颠倒,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卦象。阴阳拨乱,是大乱之象,乱世出妖星,大凶之兆。难道又有灾祸降临?
袁从礼回想起这几日所见,不由得改变了自己之前的想法,莫非真有鬼神?看来自己的观念又得改变了。到了他这个年纪对于改变有一种莫可名状的抵触,他一直都只读圣贤书,醉心于书画。多年前游历之时碰到了一尘子,接触到了易理、阴阳之说,但是当时自己也只当是闲来无事,并没有当真。
后来游历归来,科场落第,便留在了洪陇县,以礼教王化来为乡童启蒙,虽然也没有教出什么大才,但对本地的文教也有很大的裨益,在教化乡民上小有所成,也被县令尊为本县的耆老,还特意拨付了一百两官银。
自洪陇县定居以来,袁从礼就没有再外出过,闲暇之余只到周围的山川河流边散步,兴致所至还做一两首打油诗。有时候还做卜卦小戏,十回竟有九回应验,当然游戏之作只是消遣,所卜算的事情也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袁从礼也没有怎么当真。
直到近些天怪事连连,又听到汤师爷和戴捕头的话,心里便有些嘀咕。恰好这个时候一尘子的徒弟又过来了,以自己的眼力当然看得出来,这个罗忘川前来还物是假,背后定然有其他的缘由,只是所为何来,袁从礼估算不出。
夜半时分,袁从礼依照默念清心诀,神游于外,进入了空灵之境,小宅的一切变化尽在掌握之中。两条黑影御风而出,一人一兽,那是罗忘川和黑猫。片刻,又一个身影越墙而过。袁从礼叹了一口气,明月这孩子真是让人操尽了心,不过也好,这样她也能够立足了,不会像自己一样只会一些酸腐的文章,当不得大用。
过了半刻,墙外梆子响过,袁从礼却无法入睡,起身从书柜里拿出一个黑木箱子,翻出了一本陈旧的手札,拿出一副阴阳符,默念了几声,一连三把,依然是一个颠倒的阴阳卦。
“吉凶难料,看来这次果然有大事发生,你们好自为之吧。”
袁从礼把手札和阴阳符一并装入黑木箱子,依旧把它放入书柜最下面,盖上一本《文心雕龙》,放佛从来没有拿出来这手札和阴阳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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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洪陇县外一所庄园内,老财主蔡渊正在房间内搓着手,额头满是汗珠,一副又是急切又是惊恐的样子。
“老爷,当真没办法了么?”夫人看到蔡渊如此模样,很是担心,她自然知道已经没有办法了,这样试探性的问上一句也是抱有一丝的幻想。
蔡渊没有搭话,脸色凝重的自顾的说道:“本来接到伯言兄的急帖我就应该立即走的,可是,唉,贪心啊,贪心。若不是贪念这万贯家财,又何至于此。”不久前,他接到好友纪伯言的羽书,便有心逃遁了。纪伯言是道家北宗太虚观俗派第一高手,与南派龙虎门的孙无常并称为北纪南孙,据说已经达到了至灵境界。以他只能尚且对庄维呈忌惮三分,可见这个庄维呈是何等可怕。只是事到临头懊悔迟,蔡渊在此经营多年,一生积蓄不下百万,更有许多奇珍异宝,无价可估,蔡渊爱财,哪一样都割舍不下,犹犹豫豫间,终于还是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