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妈妈(1 / 2)
穆绵一愣,她抓住宋渝的手,有句话叫近乡情却,她忽然有点不敢见关歆慕了。
宋渝拉住她的胳膊,无声的给她能量,穆绵感激的看了宋渝一眼。对她点了点头,俩个人一起走了进去。
看到关歆慕,穆绵忽然觉得这个场景何其熟悉,原来关歆慕也是给绑在椅子上,昔日完美优雅的女人鬓发凌乱身上和肮脏不堪,她瘦的皮包骨。眼睛里露着凶光,比关绣看起来更像个疯子。
穆绵嗓子里痒痒的,眼睛也瑟瑟的,她张了张嘴巴,却说不出话。
关绣看到穆绵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她大声喊着:“你肯定不是绵绵,你只是我想出来的对不对?”
穆绵上前一步在她身前蹲下,她按着她的双腿说:“是我,真的我。你试试,我有体温的。”
关绣的嘴唇颤抖着,她的手被绑着不能去摸穆绵,穆绵站起来给她解绳子,动作太急太乱,怎么都解不开。
宋渝闷不做声的过来,她手起刀落,粗粗的绳子在她的手术刀下被切成几段,落在了地上。
穆绵搓着关歆慕通红的手腕问:“疼吗?”
关歆慕颤抖着手指抬了几次才放在穆绵的脸上,“绵绵,真的是你吗?”
“是我,活生生的我。您受苦了。”她想叫妈妈的,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关歆慕捧住她的脸。哭着说:“真的是我的绵绵,是真的,我以为我永远见不到你了。”
忽然,她又推开她,“你快走,赶紧离开这里,我不想见到你,快走。”
穆绵上前抱住她,“您别怕,我这就带您走,江沛琛他凭什么关着您,我们走,我不怕他。”
提到江沛琛这个名字关歆慕的脸色都变了,她浑身颤抖,连脸上的肌肉都变形抖动,“你不懂。你不懂他的可怕,他根本就不是个人,快走!”
宋渝紧张的上前按住穆绵的肩膀,“绵绵,你理智点,我们带不走她,这里有保镖,刚才是他们没有准备才让我们混进来,现在那个女佣逃走了肯定叫人了,你有什么重要的话先说,救人的事情从长计议。”
穆绵稳了稳心神,她急着把江锦南活着的消息告诉关歆慕,她一直觉得她就算有什么精神疾病江锦南的死因也是重要的原因,现在说了肯定能好点。“我告诉您件事,您别激动,锦南,我哥哥锦南,他没死,他还活着。”
关歆慕的手一紧,她的手指甲好久都没有剪过,长长的抠进穆绵的皮肉里,“锦南,没有死?”
“嗯,哥哥没有死,他现在就在海城,不过身体不是太好,等我把您弄出去就去见他,好不好?”
“锦南没有死,我的儿子没死,哈哈哈。”关歆慕哭的泪水淋漓,却忽然放声狂笑,“江沛琛,我的儿子没死,没死呀,没死!”
她的笑毛骨悚然,再配上她瘦皮削骨的样子,连宋渝都感到了害怕。
穆绵忍着胳膊上的疼,继续跟她说:“我和哥哥都好好的,所以您一定也要好好的,听到没有?”
关歆慕放开穆绵,她清醒了些,焦急的问穆绵:“你是怎么来的?”
“这个您别管,我也要回去了,您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把您弄出去。”
“我无所谓,苟且活了这么多年就是死了也无所谓,最主要你和锦南好就好。绵绵,你听我说,我的遗嘱已经写好了,慕雅的股份全留给你,这是我自己唯一能支配的东西,虽然我是江沛琛的妻子,但是他的东西我都没有权利动一分,但是慕雅不一样,这些年我一直保留了自己唯一的一点东西,我留给你,你要替我经营下去,你现在就是慕雅的当家人,听到没有?”
穆绵没有想到,她愣愣的说:“关老师?”
“能不能叫我一句妈妈?”关歆慕的眼睛里满是泪水,神情是祈求的。
穆绵心里一酸,她闭了闭眼睛,轻轻的喊了出来,“妈妈。”
“我的乖女儿。”关歆慕把穆绵搂住,用一个妈妈的姿势,此时她心中百感交集,以是泣不成声。
宋渝的眼泪也下来了,“妈妈”这个词已经是她和穆绵共同的痛,以前穆绵有妈妈就跟没有一样,她们经常在寒夜里抱住一起想象妈妈怀抱的温度,那真的是该很暖很暖。
忽然,门口传来啪啪的鼓掌声,接着就听到江沛琛的声音,“好一出母子相认,只是晚了四年,我都替你们可惜。”
关歆慕好像见到了魔鬼,她用力推开穆绵,拼命催促她:“走,赶紧走。”
穆绵不是不怕的,但是却有一份想战斗的欲望,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两鬓斑白,看着温文尔雅,可却与自己俩个儿子的死有关系,关歆慕惧他如魔鬼一点都不夸张,他有可能,比魔鬼更可怕。
深吸一口气,穆绵的手握起来又张开,她缓步走到江沛琛面前,厉声问:“你为什么要把她绑起来,你这样是侵犯人权,是家暴是虐待。”
江沛琛微微笑了一下:“人权?我最烦你们这些在国外呆的年轻人,开口闭口就是人权,,这里是中国,讲究的就是夫为天,父为天。”
这句话把穆绵气坏了,她大声质问:“夫?父?你也配说这两个字?你算什么丈夫,算什么父亲?”
江沛琛挑起一边的眉毛,有些讥讽的问:“那你说我算什么?”
穆绵心里一悸,他这个样子和楚峻北真的很像,说他们不是父子她还真不相信,可如果是父子他又怎么能这样对楚峻北?
穆绵胆大心细,她试探着说:“算什么你自己知道,当丈夫的哪有把妻子绑起来关在地下室的?当父亲的哪有儿子身陷囹圄不管不顾,在儿子生死未卜的情况下霸占他的财产?”
江沛琛拖了一把椅子走下,他一条腿叠在另一条腿上,悠悠晃动着,饶有兴味的打量着穆绵。
“我关歆慕是因为她精神不正常,前几天还打伤我的佣人,不关着她难道你想我把她送到青山去?至于峻北—我不过是替他看住财产,不要被些无关紧要的人给骗去。”
穆绵差点沉不住气吼回去谁是无关紧要的人,但她还是忍住了,也笑了笑,她回击:“无关紧要和骗这些词你最好想明白了是用在谁身上的,江沛琛,关歆慕是我妈,楚峻北是我男人,只要我有一口气在,绝不允许你欺负伤害他们。”
江沛琛哈哈大笑,“说的蛮有气势的,但是小姑娘,你有什么能耐,当年你被穆家害的如丧家之犬,除了哭什么都做不了,现在你以为你有什么?没了峻北,你还是什么都不是。”
“我有的东西你不会有,比如人心,朋友,亲情,爱。你的钱不过是些冰冷的死物,你可以买别人的生死但是买不来真心的臣服,你做下那么多缺德事以为老天爷看不见吗?当年你害死锦南哥哥的时候难道从来没有做过噩梦?”
穆绵这话出口宋渝都吓了一跳,说江沛琛害江锦南毕竟只是揣测,没有真的证据,穆绵这话一出口,不管是不是他做的都打草惊蛇了。
很显然的江沛琛脊背一僵,他掩饰的笑笑,“不懂你说什么,小姑娘就是小姑娘,锦南为什么死你不明白吗?”
谁也没想到,关歆慕会突然扑上去,她咬着厮打着江沛琛,“你这个禽兽,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
江沛琛大力推开她,枯瘦的关歆慕像一片树叶子一样飘出去,穆绵忙扶住她,“妈妈,你没事吧?”
关歆慕摇摇头,她摸着穆绵的胳膊小声说:“你赶紧走。”
穆绵狠狠瞪着江沛琛,眼睛里全是恨意,“江沛琛,虽然我是妈妈和霍又廷生的,但是她为什么要去受霍又廷的羞辱?还不是因为爱你!可是你呢,却把这份爱亵渎了,人前你表现的大度宽容,其实内心才是真的自私残忍,利用楚峻北和霍斯驭以及我的关系打击霍又廷是你长远的计划吧,你逼我妈妈把我给抛弃我能理解,可是却还是对她不好我不理解,伪君子,懦夫。”
穆绵的谩骂让江沛琛动怒,他额头的青筋蹦的老高,眼睛也变了形状,宋渝立即把穆绵护在身后,这里对她们很不利,也不知道外面的保镖跟上来没有,否则江沛琛极有可能困死她们。
半天,江沛琛还是忍下来,他看来没有明显的要动穆绵的意思,只是不耐烦的挥挥手,“二位请,再不走不要怪我不客气。”
宋渝拉穆绵,小声说:“不要意气用事。”
穆绵看了关歆慕一眼,一句妈妈喊出来就一点也看不了她受苦,心微微疼着,她咬牙对江沛琛说:“江沛琛,你给我听着,楚峻北的财产你一分都拿不走,我会奉陪到底,我们法庭见。”
从地下室出来,被风一吹穆绵打了个寒颤,这才发现她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
大门那里,一群保镖正和江沛琛的保镖遥遥相对,沈燕尔正站在车前,倚着车身抽烟,一见她们出立刻扔了烟站直了身体,嘴里似乎要骂了一句脏话。
打开车门,顾不上说一句话,沈燕尔把俩位姑奶奶塞进去,自己也坐进副驾驶,然后对司机说:“开车,回家。”
和江沛琛一番恶斗,穆绵身心疲惫她靠在椅背上不说话,沈燕尔开始也不说话,他往后头看了几次实在憋不住了,“绵绵,你以后要做什么一定要告诉我们,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不知道。”穆绵没睁开眼睛生生的给顶回去,“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我能知道什么?”
“我……”沈燕尔能言善辩的一个人忽然就哑巴了,有些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对穆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