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襄阳态度(1 / 2)
荆州郡治襄阳城,白发苍苍的刘表坐在代表荆州最高统治地位的紫宸殿上,双目低沉。
下面文臣武将跪坐一片,为首的却不是他的长子刘琦,而是他最为倚重的重臣蒯越蒯异度。
伊籍、刘贤和文聘跪在正中,述说完武陵郡中的一切经过。
大殿内鸦雀无声。臣子们从刘表满是斑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之色,没人敢擅自开口。
刘表像是睡着了一般,就这么静静地坐着,连呼吸声都压得极低。
伊籍气定神闲,反倒是刘先心中发慌,鬓角冷汗直流。若是刘表此刻命人剖开他的胸膛,定会看见因紧张而狂跳不止的心脏。
“德珪如何死的,你再说一遍。”
刘表的声音像乌鸦叫一样嘶哑。
“五溪蛮趁乱来袭,兵临城下,蔡德珪上城墙远眺敌情,失足坠落。”
伊籍的回答和方才一个字都不差。
刘先抬眼,望向为首的蒯越。同样身为军师,蒯越和蔡瑁完全是两种人。蔡瑁身材矮小,性格阴毒,总是仗着豪强背景压人一头,反观蒯越,同样出身荆襄名门,却长得临风,即便和怀有“八骏”美称的刘表相比,也毫不逊色。并其他为人和善,笑面春风,让人由衷而生一股亲和力,乃是刘表入主荆州三位军师中最为倚重之人。此刻蒯越手持羽扇,静静沉思,似乎对蔡瑁意外身亡的描述毫无怀疑。
反倒是刘琦,对武陵之事一无所知,只是听到刘贤单骑退蛮王的举动便开始变得局促不安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唆使蛮兵的幕后主食。
“德珪竟然也先老夫去了……本欲以后事属之,奈何天要断我臂膀。”
刘表慨叹了一声,轻轻抹去眼角似有似无的泪水,坐下众人无不掩面。他对蒯越道:“德珪的族弟中,老夫记得那个叫蔡中的有些将才。令他去中庐县为将吧。仲业……”
文聘听到刘表叫自己的表字,连忙应声。
“此番德珪之死,既然是意外,你也不必自责。中庐又是襄北门户,蔡中是年轻人,你去帮衬帮衬吧。”
这是令自己重新掌兵?蔡中只是继承蔡瑁的勋贵子弟,刘表这么安排,是将中庐的统兵实权交到自己手上。中庐直面宛城,是荆北重镇,自己只要重新掌兵,再建军功指日可待。他万分激动,叩头谢恩。
“琦儿,听说你与那零陵的刘贤,颇有交情?”刘表向长子问起了刘贤。
刘琦犹豫着回答:“他是零陵刘太守的长子,往日只是与儿子赛马逗狗,没想到还有……还有将才。”
他曾带兵赴襄阳平乱,若说与刘贤不认识,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可若是说二人交情深厚,只怕又会惹出一番风波。刘琦只得以纨绔子弟之交为搪塞,探听父亲的口风。
“呵呵,同样是宗室子弟,你在江夏寸功未立,人家单枪匹马击败蛮王。生子当如刘伯礼,看来刘度比老夫会生儿子啊。”
刘琦听着父亲的嘲讽,一句也不敢反驳。
不知为何,从他出生,父亲便总是对他不满意。童年第一次写字,父亲边说他写的刘字,那立刀还不如农夫的柴刀。后来跟着伊籍学读书,父亲让刚开蒙的他背诵《礼运大同篇》,背不出,又是一番责骂。直到现在,几十年过去了,他依然活在父亲的不满中。
伊籍听到刘表提起刘贤,便将刘贤教给自己的那封解释为何攻取桂阳的文牍奉上。
刘表粗略的看了看,没有评价,而是将公文转给蒯越和刘琦。
伯礼夺取了桂阳?!刘琦这才知道,自己离开零陵后,荆南格局竟然发生如此巨变。
蒯越读完,脸上仍持春风和煦,对刘表道:“主公觉得,该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