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别生气了(2 / 2)
一口气说完,她的胸膛起伏,期待的目光看着周浩然,希望看到他点头。自己说得情真意切,他难道一点动容都不会有吗?
周浩然沉默了良久,沉默的气氛格外令她不安。他一直盯着她的眼睛,像是想透过她的眼睛去看另外的东西,许雅欣莫名被他看得有些慌张,不自在地转开视线。
随即,她便感觉一道压力朝着自己靠近,沉沉的黑影笼罩在她面前。
周浩然双手握着她的肩膀,力道不大,但猝不及防的动作让她愣住了,一时只是呆呆地望着他,忘记了挣开。
“一点都不好。”周浩然淡淡的嗓音,表情也是淡淡的,“你说得轻松,被甩的那个人又不是你。”
“那你想怎样?”许雅欣无奈,感觉头疼得厉害,“要不要重新结一次婚,让你甩了我?”
她只是一句无心的气话,周浩然想了想,竟然点头,“我觉得可以。”
“可以个屁!”许雅欣忍不住冒出一句粗话,瞪着他,他果然是个疯子,自己跟一个疯子讲了半天的道理,真是可笑!
“那你做我一年的女朋友,然后让我提出分手。”
许雅欣嗤笑一声,转身便想走,肩膀却被他握得紧紧的。
他盯着她的眼睛,似乎不得到一个满意的回答不会罢休。许雅欣这才察觉他是认真的,并不是在说笑,吃了一惊。
他真的是病的不轻啊,又幼稚又可笑,谁会答应他!
“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一直这样缠着你,你别想摆脱我。”
许雅欣无语,又气又烦,瞪着他,两人无声地对峙,空气中仿佛都发出被烧焦的噼里啪啦声。
最后还是她先妥协,咬牙道,“一年太久了,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你浪费,最多七天!”
“半年。”
“七天!”
“三个月?”
“七天,你不同意就算了,大不了我上法院起诉你『骚』扰我!”她吓唬周浩然。
周浩然犹豫了一下,很勉强地说,“那就七天。”
不管,先开始再说,开始之后要什么时候结束,就由不得她说了算了。
周浩然敛眸,心情莫名的好起来。
这一次,他一定会一雪前耻,将面子狠狠地赚回来,让她知道,被人甩是什么滋味!
…………
两人达成了协议,周浩然生怕许雅欣反悔,趁着她收拾行李箱的时候,去找了纸笔,写了一份协议书,拿来让她签字。
许雅欣敷衍地接过,看见上面的内容,差点晕厥。
“甲方和乙方在履行七日约定期间,需同居,并由甲方照顾乙方的生活起居。甲方不得抗拒乙方的任何亲密举动,反之,乙方也不能抗拒甲方的亲密要求。两人必要要像正常情侣一样相处……”
许雅欣看不下去了,直接将那协议塞回周浩然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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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在搞什么鬼,用得着在她身上浪费这些时间?男人的自尊心到底有多强,她真是叹为观止。
“说好了不能反悔的。”周浩然见她不同意签字,拧眉,强行拉起她的手,“那画押。”
“喂,你够了啊!”许雅欣躲避着,“我是不会签这种不平等条约的!”
“没有不平等,这些都是互相约束的。”
许雅欣刚想反驳,周浩然的手机便响了。
他一手抓着她的手,一手拿出手机,看见上面的名字,将她的手按下去,“别闹。”
许雅欣也看见了上面闪现的名字,是许家的老管家。
“喂,祥叔。”
周浩然接起电话,很快脸『色』便沉了下去,眼中布满乌云。
“我马上回来。”
他挂了电话,表情凝重,看向许雅欣,“我爸进急救室了。”
许雅欣一惊,从她嫁给周浩然开始,她就知道许国兴的身体不好,当初早就传言,说他活不过两个月,却没想到拖了一年,现在突然倒下,是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
“跟我一起回去看看吧,我爸一直都挺喜欢你。”
许雅欣沉默着,他也没说完,等着她的回答。
终究是心软了,做过一天的家人,便不可能真的能回到陌生人的情感。何况,她和周浩然之间的恩怨,跟许家无关,许国兴对她还是不错的,经常会打电话来关心她,给她从香港寄礼物回来。
她二话没说,迅速收拾了行李,跟周浩然一起回国。
程子萱很舍不得他走,也想跟着去b市,周浩然有些无奈地让她在这边好好上学,自己有空了就过来看她,并承诺寒假带她出去旅游。许国兴一直不喜欢程子萱,也很反对周浩然和她接触,他不可能将程子萱带去病床前让他生气。
回到b市,两人连行李箱都没回家放,直奔医院。
老爷子已经从急救室出来了,被转进了普通病房,医生说,撑不过今晚了。
周浩然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眼睛一下子红了。许雅欣一直以为他对许国兴没多少感情,看到他深受打击的样子,有些意外,随即拍了拍他的肩膀,又不知道说什么安慰的话,只能沉默地站在他身边。
等到他调整好情绪,这才缓缓朝着病房走去。
周浩然看过家谱,蓉城许家虽然比不上许雅欣的许家,但也曾是兴旺的大家族,如今却已人丁稀落。
他蹲在病床前,呆呆地看着病床上闭着眼睛面黄肌瘦的老人,他的生命走到了尽头,却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这里。
管家通知的人只有他一个,大概是许国兴的意思。他的儿子只剩下他了,妻子死的死,另一个始终恨着他,听到他死了,不仅不会难过,还会很开心吧。
而他的哥哥,他到死也觉得无颜面对他吗?
手背上突然覆上一层凉意,周浩然收回思绪,抬眸看去,许国兴不知何时醒转了过来。
灰白的眼眸望着他,吃力地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声音。
周浩然连忙将头凑过去,并握紧了他的手,“爸,你说什么?”
许国兴说得很慢,说一句便要喘半天气,可他还是听清楚了,他说,让他答应他,和许雅欣好好在一起。
周浩然目光复杂地回头看了一眼许雅欣,沉默了一下,对她说,“过来和爸说说话吧,爸惦记着你呢。”
许雅欣一愣,连忙上前,不知道是这父子俩的气氛感染了她,还是她本身是很容易记住别人对自己好的人,她的眼泪一下子忍不住涌出来。
许国兴将她和周浩然的手放在一起,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目光在他俩脸上转动,许雅欣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忍拂去他临死的心愿,点点头,朝着周浩然身边靠近了一些,“爸,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在一起,我会一直陪着他,你不要担心。”
许国兴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笑容,随即缓缓闭上眼睛,似乎很累的样子,睡着了,发出微弱的呼吸。
周浩然始终保持着半跪的姿势,一动不动地陪在病床前,许雅欣从侧面看见他闪烁着泪光的眼角。
…………
收到许国兴病危的消息,是在吃过晚饭之后。
陆晚接到许雅欣的电话,她说她回来了。
还没来得及问什么,许雅欣便在电话那头沉重地说,“周浩然他爸病危,在中心医院,你过来送他最后一程吧。我知道他心里是很想见你的,还有姨夫……他已经够可怜了,若是带着愧疚去世,那就更可怜了。”
陆晚愣了愣,有些懵。
“谁啊?”
正在陪橙橙做手工的唐庭衍抬眸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发白。
陆晚挂了电话,一五一十告诉了他,唐庭衍蹙眉沉『吟』了半晌,说,“我去找许伯父,你先去医院。”
他们将橙橙留在家里,生离死别的画面太沉重,不忍心让小孩子看见。
叮嘱她不准偷吃零食,早点睡觉,两人匆匆地出门。
陆晚打车到医院,进电梯的时候接到唐庭衍的电话,“许伯父在蓉城,马上赶回来。”
听到自己弟弟病危的消息,不知道他心里是什么感受,不过她觉得,不管他俩之间有什么恩怨,到这种时刻,都会原谅的吧。
陆晚挂了电话,走出电梯,一眼便看见病房外默默站着一道人影。
这层楼是vip区,目前只住了许国兴一个人,没几个人知道他病危的事,所以显得很空旷。
那道身影穿着亚麻的长裙,肩上披着披肩,长发披散在后背,她扶着门框,背对着陆晚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望着病房里的人。
陆晚走过去,听见脚步声,她背猛地挺直了一些,而后转过头,眼中闪着受惊的神情。
是赵蓉。
陆晚有些意外,想起前不久的某个晚上,在车里看见她在街上走过,原来她没有看错,真是赵蓉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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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她说话,赵蓉便上前一步,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陆晚见她似乎有话对自己说,跟在她身后来到了阳台。
赵蓉双手抓着栏杆,望着外面,肩上的披肩和头发都被夜风吹得翻飞。
陆晚转头看了她一眼,赵蓉保养得很好,在同辈的几个女人里面,她大概是气质最出众的。
“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来过。”
赵蓉轻柔的嗓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陆晚回过神,抿了抿嘴角,没有答应她,也没有拒绝。
赵蓉半晌没等到回答,这才缓缓转头看向她,一双清冷的眸子瞧着她,目光像是月光凉凉洒在她的脸上。
“他做过的事情,不值得原谅,所以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已经原谅了他。”
陆晚一愣,没想到赵蓉突然会和她说这些。
她沉默地看着她,竟然已经开口,就是准备告诉她了,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果然,赵蓉转过头,将目光投向远方,陷入了回忆一般,喃喃自语,“有些陈年往事,连浩然都不知道,我没有告诉告诉任何人。但你和许家,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些事,我决定告诉你……”
赵蓉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包烟,陆晚目『露』诧异,她不是在寺庙里修行吗,可以抽烟吗?
她皱了下眉头,没有制止,只是不『露』声『色』地扇了扇朝她飘散过来的烟雾。
“许存康和许西的事,我想你应该都知道了,我就不再重复了。他们虽然都姓许,却并不是同一个家族。我今天要说的是许国兴和他们的事。其实许国兴比许存康更早喜欢许西,他一直觉得若是自己比许存康先开口,和许西在一起的人一定会是他。但我觉得,无论许西和许存康认识得多晚,是否已经结婚,他们都会爱上对方,并且永远不会爱上别人。可惜许国兴并不这么觉得,他一直觉得是许存康抢走了许西,许存康他真的很傻,他并不知道自己最疼爱的弟弟心里有多讨厌他,多恨他,当然不仅是因为他和许西相爱,更是因为许国兴从小就知道,自己是许家的养子,他和许存康虽然是名义上的兄弟,在许家的地位是完全不同的。”
陆晚震惊了,她根本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会是这样,后来的很多事,她的心里都隐隐有了想法。
“因为是寄人篱下的关系,所以许国兴从小就比较早熟,他从高中便开始觊觎许家的家产了,直到许存康和许西谈恋爱,成为了导火线,终于彻底引爆了他心里仇恨的种子。他开始一步步计划取代许存康,成为许家的继承人,甚至为了所谓的报复,机关算尽强行娶了我。他知道我是许存康的初恋,也知道娶了我对他的事业会有很大的帮助,他需要的已经不是一个互相喜欢共度一生的伴侣了,而是一个可以膈应许存康,又可以帮助他事半功倍成为继承人的女人。嫁给他时,我根本不知道他的目的,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迫于家里的压力,不得不嫁,当时也已经对许存康死心了,决定只要许国兴爱我,对我好,我也会好好经营这段婚姻。可是后来我发现,这段婚姻的真实目的竟是这么丑陋和可笑……”
赵蓉笑了一声,带着淡淡的讽刺和无奈,半眯着眼睛看着烟雾中的远方的夜景,“那时,我已经怀着浩然,快要临产,不可能冒着母子双亡的风险去引.产,我只能生下孩子。生下浩然之后,我才知道许国兴原来早就在外面有了其他女人,甚至连孩子都有了。我终于彻底对他死心,决定要离开他,可是许国兴说,我走可以,孩子是许家的,必须留在许家,并且不准我再去看孩子。我知道自己很自私,但我还是选择了离开,那时候,我家已经没落了,父母都移民了日本,于是我也去了日本,再也没有回过b市。不过我在日本还是听到说许存康和许西分手了,然后又听到说许存康娶了许西的姐姐,而许西,也嫁给了你父亲。后来的后来,听说许存康主动放弃了继承权,和许娟一起去了香港,两人白手起家,其中的具体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想,许存康大概已经发现许国兴的真面目了吧。”
…………
唐庭衍走出电梯,正好看见陆晚呆呆地从阳台上过来。
安全通道里传来有人下楼的声音,他朝她走过去,“怎么了?”
陆晚收回思绪,摇摇头,此时此地,不适合跟他讨论这些事,她回握着他的手,“我们进去吧。”
病房里,周浩然一动不动地半跪在病床边,紧紧拉着许国兴的手,许雅欣坐在一边,脸『色』也是十分沉重。
两人坐了一会儿,许存康便过来了,从蓉城开车过来,竟用了这么短的时间,看他满头大汗,像是爬楼梯上来的,气喘吁吁,一推开病房门便直奔病床。
大家都识趣地出去了,陆晚坐在门口的长椅上,和许雅欣坐在一起,周浩然沉默地站在一边的角落里抽烟。
唐庭衍买了热咖啡,陆晚和许雅欣都接了,他放了一杯在周浩然手边。
走廊里安静地仿佛可以听到时间的流动,陆晚怪不自在,这种气氛,让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外婆去世的时候,心里莫名发慌。
很快,许存康便拉开病房的门冲出来,朝着外面惊慌地大喊,“医生!医生!”
闻声赶来的医生和护士,见他眼角含泪,满脸悲痛,便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不过还是跟着他进去了病房查看。周浩然几步冲过去,拨开护士,陆晚和许雅欣也赶紧跟上去。
病床上的老人,睡得很安详,和刚才大家出去时见到的模样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此刻,仪器上显示,他的心脏已经停止了。
“病人已经过世,节哀。”医生取下检查的仪器,沉重地宣布。
许存康双膝一软,一下子跌倒在病床前,不可置信地望着床上的老人。
他比许国兴大几岁,许国兴不应该这么苍老的,这些年,因为自己的耿耿于怀,不肯原谅,他一定过得很痛苦吧,饱受心里的折磨,所受的一切都反应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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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存康想起了许国兴刚到许家的时候,爸爸牵着他的手,交到自己手中,笑『吟』『吟』地说,“康康,以后你有弟弟了。”
是自己不好,没有照顾好弟弟,忽略了他的感受,才会让他恨自己。
许存康的眼眶里终于涌出了热水,他颤抖地握住许国兴冰凉的手,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看自己,不醒过来听他说一句我原谅你了,就这样带着遗憾离开?
…………
唐庭衍和陆晚是许家的外人,陆晚虽然心里也有些难过,但始终不可能像周浩然和许存康一样感同身受的悲痛。所以他们呆了一会儿便离开了,许存康留下来,和周浩然一起料理后事。
走出医院,也是深夜,唐庭衍的车就停在路边,由于车牌号特殊,竟然没被贴一张罚单。
他拉开车门,等到陆晚上了车,又细心地给她系上安全带,这才绕过车头走到驾驶座,拉开车门上车。
唐庭衍看向陆晚,她心情颇有些低落,无精打采地垂着头。
“人都有生老病死的一天,不必太感伤。”
陆晚摇摇头,纵然如此,又有谁能够做到坦然地面对亲人的病和死?她莫名想到许存康,他是自己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他今后也会死会老的。
唐庭衍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握住她的手,柔声说,“你也要等到他死的时候才肯和他相认吗?子欲养而情不在,我认为你一定会后悔一生。”
陆晚浑身一颤,脸『色』也白了几分,她咬着唇,心里一片混『乱』,不想讨论这件事,也不想去思考。
一路上,她都沉默地望着车窗外,许国兴和许存康之间的事,她算是明白了。
为什么许国兴会在见自己第一面之后,就对她格外的好,甚至将手里的股份全部给她,因为他是在赎罪。他一定做了对不起许存康的事,伤害了许存康,可许存康并没有报复他,只是伤心地离开这座城市,离开他。许国兴一定有内疚,越是上了年龄的人,就越是喜欢回忆过去,那股内疚一定在逐日增加。他将股份全部给陆晚,大概是一个心理安慰,觉得自己将抢走的一切都还给许存康了。但他并没有告诉她,许存康是她的亲生父亲,或许是不想让她去破坏了许存康在香港的美好家庭。
直到唐庭衍电话响起,才将陆晚的思绪打断。他戴上蓝牙耳机,说了几句便挂了,注视着前方的路况开口,一边告诉她,是孟西顾,孟西顾明天回国了,带了女朋友要请他和陆晚橙橙吃饭。
车子从一家酒吧门口驶过,灯红酒绿的世界里,上官骁坐在角落里,沉默地喝着酒。
只有心情不好的人,喝酒方式才是如此,一杯接一杯,不想说话,只想喝醉,忘记烦恼。
“别喝了,上官骁。”一只白皙的手伸过去,想从他手中夺去酒杯,上官骁挡开了她的手,淡淡地说,“学姐,你别管我,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吧。”
“我怎么能不管你。”上官骁的学姐曹楚梅皱着眉头,心疼又无奈地看着他,“你还记得陆晚和别人结婚出国那时候,你也是这样颓废地每天泡在酒吧里,还跟人打架,一点都不让人省心。要不是我一直守着你,陪着你,直到你重新振作起来,还不知道你会出什么事。”
听到陆晚的名字,上官骁的眼眸暗了几分,随即仰头将杯中金『色』的『液』体一饮而尽。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撑着额头,哑声说,“好,那我现在回家。”
“我送你。”曹楚梅说着便想去扶他,上官骁不『露』声『色』地避开她的手,掏出手机,“不用了,有人来接我。”
说着,他打开电话找着此刻可以叫来接他回家的人。
他的朋友不多,上学时所有时间几乎都用在了陆晚身上,大学时虽然住过校,但和室友的关系并不亲密,工作之后更是很难交到知心的朋友。
直到看到唐宁的名字,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停顿了一瞬,眼中闪过复杂的光,随即便要移开,曹楚梅的声音响起,“谁啊?陆晚吗?她怎么可能会来接你,她早就将你忘得一干二净,现在正跟她老公潇洒快活吧?”
曹楚梅的话刺痛了他,上官骁收紧手指,鬼使神差地拨出了那个号码。
电话很快便被接起,传来唐宁诧异的声音,“上官骁?”
一听到她的声音,他的酒意便清醒了几分,有些后悔了。他怎么会打给她,难道要她一个刚出院的伤患,瘸着一只腿过来送他回家吗,真是荒谬。
上官骁还没开口,唐宁便接着问,“你在酒吧吗?好吵啊。”
上官骁“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她听不听得见,摇摇晃晃往酒吧外走,推开门,整个世界都安静了许多,他听见她那边有隐隐约约的水声,咳嗽了一声,没话找话,“准备洗澡睡觉了?”
“嗯。”顿了顿,她问,“你找我有事吗?”
“没事。”上官骁话音刚落,手机便被人抢走。
“陆晚,上官骁在coco酒吧,他喝醉了,你过来带他走吧!”
曹楚梅说完,挂了电话,面无表情地将手机扔回上官骁手里。
她抱着手臂,冷眼看着他,“上官骁,我倒是要看看她会不会过来。如果她真的来了,我就认输,以后彻底不管你,随便你想干嘛就干嘛,我再也不替你瞎『操』心!”
上官骁敛眸,一句话也没说。曹楚梅向来就对陆晚充满了敌意,一直都很反对他喜欢陆晚,她觉得陆晚配不上他,不值得他对她好。曹楚梅从高中开始便是他的学姐,后来上了大学,还是一个专业,他进学生会,也是她一手帮忙。出国念书,刚去美国时对一切都不适应,也是曹楚梅陪在他身边,照顾他,帮助他,她对自己有恩,不仅仅是朋友,更像是亲人之间的关系。
上官骁感谢她,但也知道她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好,她喜欢他,她也明白自己给不了她任何回应,所以从未开口,这样不戳破关系,至少还可以陪在他身边。
若是没有发生当年那件事,或许他还会一直感谢她,当她是姐姐,可是那件事发生以后,他再也承受不起曹楚梅这种沉重的爱,尽可能地躲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