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难兄难弟,司徒参军(2 / 2)
这一场戏里,是司徒汀整部戏里话最多的一场,也是得知噩耗之后第一次开口,她表明了自己从军的决心,以及“大业不成,司徒不死”的坚定。
乔乔正听林立讲戏,虽然她相信自己对角色的领悟以及自己的演技,但,跟“学无止境”一样,演戏这个行当也是这样,同样的角色,在不同的人眼里有不同的解读,而林立身为导演,是最能纵观全戏,对每一个角色的把控也是最为透彻的。
在“司徒汀”这个角色的演绎上,乔乔可以延伸出自己不同的点,但,有一个原则,不能脱离整部戏的基调,也就是导演的把控。
因此,每场戏乔乔都会认真听林立去阐述他的观点,这也是林立越来越欣赏她的原因。
邵则清走到跟前的时候,两人刚好告一段落,乔乔抬头就看见邵则清款款而来。
青袍玉簪,眉眼温和,公子如玉,姿容无双。
在剧本里,有一句话——天下男子,当属陈从晔为佼佼者。
在那个纷飞杂乱的时代,陈国皇帝李从晔,当属天下男子第一人。
这句话不仅仅是说他的谋略大才,还包括他的仪态姿容。
但那是世人不知道,李从晔的胞弟李从晟,那个少年驰骋沙场、英年早逝的英雄,容貌与李从晔相比不差分毫,或者说,他的本来面目与李从晔九成相似,只是初上战场那一年被一剑从左额划到右唇角,从此,脸上留下一道丑陋的疤。
而李从晟这个人物在戏里出场的时候,已经是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只有两个出现在司徒汀回忆里的镜头,当然,也是由邵则清来饰演。
乔乔静静的看着邵则清走过来,啧啧叹了一声:“真不愧是最帅古装。”
就这副扮相,再拿一把扇子,俨然就是一位风流佳公子。
林立也点头:“的确。”
邵则清听见乔乔打趣的话也不恼,他还盘算着待会儿从乔乔这打探点消息呢,于是他笑着谦虚道:“比不上你家那位。”
原本他只是想吹捧吹捧乔乔,没想到,乔乔直接一脸平静地点头:“确实。”
那眼神、那神态,都不带迟疑的。
邵则清顿时:“……”
邵则清弓腰捂住胸口,感觉自己已经接二连三从他们两口子这受到了十万点的暴击。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怪不得梁孟峤那个“得道高僧”就巴巴地看上她了。
邵则清身后的小白见此连忙上前扶住他的胳膊,动作上十分配合他的表演,表情上……却是扭着脸朝乔乔笑,还笑得见牙不见眼,憨兮兮的。
乔乔朝小白微笑着点点头,哭笑不得地看着邵则清戏精上身,催促道:“邵影帝,快点来对戏,争取早点结束。”
“晚上有约会?”邵则清闻言收了手站直身子,又恢复了君子端方的做派,抬手理了理袖摆,假装很随意地问。
实际上,咳,非常好奇。
是的,他一直很好奇梁孟峤那个古板跟女人约会是什么样的?
该不会还是隔桌相对聊财经聊项目聊股票吧?
那画面,想想就酸爽。
乔乔莫名其妙瞅一眼邵则清,没否认:“嗯。所以拜托邵影帝了。”
毕竟等会儿还有求于人,邵则清闻言便大方地表示:“好说好说,来,开始吧。”
十几分钟后,乔乔和邵则清的第一场对手戏开拍。
开始便是一场司徒汀的剑舞。
暗沉的天飘着细雨。
司徒汀一身黑衣,独自一人在空旷萧瑟的校场上挥剑独舞。
天色苍茫,细雨微寒。
她握着剑柄的手指发白。
纤细柔韧的身影像一只孤绝的黑蝶,用手里的剑在天地间挣扎、怒号。
镜头由远及近,特写镜头从寒光凛凛凝着雨珠的剑刃,到她握着剑柄、青筋暴起青白一片的手背,最后定格在她挂着水珠的眼睫、清冷漆黑的眼底、苍白冷冽的唇。
清冷绝艳的一张脸,除了白与黑,再无其他颜色。
美极、哀极。
忽地,她清冷的眼底有波纹荡开,而后似是被寒雨浸湿,蒙上一层水雾,有恍惚之色悄然弥漫。
她好像看到他了,那个鲜衣怒马驰骋沙场的少年英雄……
画面一转,青袍玉带的李从晔缓缓进入镜头。
他从校场一角走过来,没撑伞,任凭细密的雨丝落在他的发上、脸上、肩上,他的脚步似是丈量过一般,规矩又端方,然而,如画的眉眼间蕴着比这雨幕更为寒凉的情绪。
终于,他走到她三步之外,垂眸看着她手中低垂的剑,剑已断,只有一半。
李从晔缓缓开口:“晟弟的剑?”
薄唇轻动,吐出的声音清冷赛过寒雪。
他一开口,司徒汀猛然回过神,这般清冷的声音怎么会是李从晟呢?他从来不会跟自己这般讲话。
她的眼神随之瞬间清明,漆黑澄澈一片,嗓音比这校场比这天色更为萧瑟:“嗯。”
李从晔抬眸看着司徒汀,眸色复杂:“小汀……”
司徒汀转开眼望着雨幕,任凭雨丝飘入眼里,她苍白的唇抿了一下,却仍旧毫无温度,她打断他:“大表哥,我要去边关。”
是的,大表哥,李从晔、李从晟的母后是司徒汀的姨母。
几年前李从晔登上太子位起,司徒汀都是规矩地喊他“太子表哥”,而眼下,这般境地下她忽地像小时候一样喊他“大表哥”,便表示,她意已决。
两族亲人,只剩他们两人了。
若是李从晔顾念这点亲情,便不该拒绝她这唯一的执念。
他也望向天际,问她:“一定要去?”
司徒汀眼底无波无澜:“是。”
“为了报仇?”
“是,也不是,”司徒汀说道,漆黑的眸底迸发出强烈的杀意,“我要替他、替他们守护这片河山,守护这片他们用命换来的土地。”
“这不该是你的负累。”李从晔劝她。
司徒汀摇头:“我生在司徒家,这便是我的使命。”
李从晔沉默了好一会儿,知晓她是已经打定了主意,如今,她已是无牵无挂的一个人,若是没有这点执念支撑着,怕是早就追随他们而去了。
如此,他还怎么拒绝?
半晌,他问:“什么时候走?”
“今晚。”
李从晔一怔,嘴唇动了几下,最终,抬手落在她的发顶,宽大的云袖垂下来飘荡着刮着她的脸,像小时候那样揉了揉,却用一副帝王不容置喙的口吻说:“小汀,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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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突然好喜欢司徒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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