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幸者各有各的不幸(1 / 2)
1992年1月7日,东正教圣诞节。
东正教作为基督教的三大分支之一,同时也是俄罗斯的国教,与另外两大教派在教义、组织、仪礼方面有许多差异。
但圣诞节节期不同倒不是因为上述原因,而是因为历法的不同。
东正教采用的是儒略历,比现在大多数国家使用的公历也就是格里历,要晚13天,这使得俄罗斯东正教的节日与西方基督教节日的节期皆有出入。
1918年之后,苏联政府推行公历,但并不为东正教所接受,教会的活动仍然沿用旧历。
又因为苏联也有天主教徒,所以每年耶稣的生日得先按公历过一次,13天后再按旧历过一次。
当然,曾经伟大的苏联已经在上个月解体了。
现在,俄罗斯联邦继承了苏联的最大一部分。
清晨,林尘带着女孩们走出火车站,走在寂静的莫斯科街头。
他此行是为了带他的女孩儿们回家看看她们的亲人。
在零号消失之后,林尘在自己的储物空间里发现了一个皮箱子,里面装着满满一箱美元。
美元最上方,还放着一张纸条和三本克格勃的军官证,军官证上分别贴着三人的照片。
纸条上是零号的留言或者说威胁:“如果雷娜塔过得不好,我会找你算账的,她可曾经是我的手下!”
很显然,零号并不像嘴上说的那样不在乎雷娜塔。
他之所以刻意将皮箱放到林尘的储物空间里,也是为了展示自己的能力以警告林尘。
不得不说,零号此举虽然的确吓到了以为储物空间是绝对安全的林尘,但同时也帮了林尘一个大忙。
他原本还在为钱和身份发愁来着。
系统里钱和身份倒是都能够兑换到,可林尘的命运点已经用完了。
总的来说,林尘对零号还是很有好感的,哪怕零号真的是龙而不是人,林尘也愿意跟他做朋友。
曾经繁华的街道上现在人迹寥寥,大多数店铺因为计划经济的取消而失去了配给,纷纷关上了门。
莫斯科的市民们绝望地发现,哪怕他们手握着卢布,也几乎买不到任何东西。
有一些神通广大的商店或者黑市老板能够弄来各种物资,但遗憾是他们不收卢布,只收绿色的富兰克林。
于是,市民们疯狂地涌向了国有银行,试图将持有的所有卢布都兑换成美元。
来自大洋彼岸的金融吸血鬼们开心地笑了,他们也加入了挤兑的大潮之中。
苏联还没有解体之前,由于对外贸易逆差严重,外汇储备就已经严重不足。
结果是注定的,疯狂地挤兑大潮之后,卢布疯狂贬值。
短短几个星期,汇率就从曾经的1美元兑0.65卢布跌到了1美元兑421卢布。(注1)
每天醒来,莫斯科的市民们都会发现自己的财富缩水了许多,于是他们更加疯狂地想要将手中的卢布兑换成美元,再一步加剧了卢布的贬值。
而新上任的俄罗斯总统奉行西方专家提出的“休克疗法”,将这一切都视为改革的阵痛,命令政府与官员放弃对市场的一切干涉,放任来自华尔街的饿狼们疯狂地撕咬吞噬着前苏联的血肉。
在无止境地恶性循环之后,灾难开始了。
曾经能够买一架钢琴的钱,现在只够买到一块大列巴面包,并且排队晚了的话甚至买不到。
曾经富裕的莫斯科市民们几乎是在一夜之间陷入了穷困之中,每天为食物而发愁。
失业的工人们咬着牙,骑着前苏联分配给他们的自行车,亲自载着疼爱的妻子前往红灯区卖银,然后静静在妓院大门外等候妻子的“工作”结束,只为换一顿饭吃。
学者们将曾经价值无数的珍贵资料大把大把地丢进火盆里作为燃料,只为能够在越发寒冷的日子里提供一点点热量。
遇到的每一个莫斯科人,林尘都只能在他们的脸上看到绝望与悲伤。
霍尔金娜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依靠六岁之前的记忆,霍尔金娜最终磕磕绊绊地带着林尘和雷娜塔找到了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