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指教（2 / 2）
姜夫人哭着认错。
但是顾心料着她必定心中生怨，日后等自己嫁过去，也不知道妯娌间彼此间是个什么情形。
不过顾心也不管那么多，很多时候，不是人人都会喜欢你的。只要自己问心无愧，有些纷扰倒是不必理会。
到了约定的日子，顾心跟二夫人郭氏一起去看建庙的场地。
买下的地已经围起来了，有许多工人在清理里面的杂物，已经收拾得七七八八，等定了房舍图纸，买了物料，开春时就能开工了。
随同的是一位工部营缮司的主事，负责过许多座府邸房屋的修建，经验很足，他还带了两个营造师傅，专门来丈量尺寸，涂画草案。
这都是二夫人郭氏找来的关系。
她娘家原有一个木器厂，以前往京里做过木料生意，一来二去跟工部一些人搭上了关系。后来又有她背靠宋府的面子，所以这次来的营缮司主事和营造师傅都很认真卖力。
顾心跟这位主事聊了聊，发现他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为人也很踏实，言辞谨慎，做事认真，就有意结交。要知道生意场上，每一位踏实肯干的人都是宝贝，可遇不可求。
半日后丈量完土地，顾心让郑蝠带人护送主事和师傅们回家，又让去泰德楼订了几样招牌菜分别送去他们家中，以酬谢今日的辛苦。
二夫人郭氏见顾心行事，暗暗点头。
她心直口快，心里想什么，回头没一会就直接说出来了。
“妹妹，其实你年纪这样轻，跟你合作做胭脂水粉的生意，我偶尔细想起来，心里头也有些打鼓呢。也不知道你做事稳不稳妥，待人接物好不好，会不会精打细算……说实话，当初是完全因为看你过往的生意上有些建树，在妆扮上与人不同，关键又有四弟背后撑着，我才跟你合伙。可是这段时间与你来往，渐渐熟悉了你的脾性，我这才知道你是个女中的诸葛，生意场上的豪杰，我是撞了多大运气才和你成了生意伙伴！妹妹，我这下是彻底放心了，咱们的胭脂生意一定错不了的！”
顾心失笑，这二夫人还真是实诚！
“我不过是派人给他们送个菜，正常的人情往来，姐姐就这么夸起我来，让我无地自容了。”
“这不是人情往来，这是你的心意。不瞒你说，我出嫁时在娘家，家里有钱，出嫁后在宋府，宋家有权势地位，无论是有钱时还是有势时，这些人情往来的事我都见的多了。就比如说那些主动贴上来送礼的人，我就见过不知凡几。可送礼和送礼也有区别。”
“哦，怎么个区别法呢？愿听姐姐指教。”
郭氏道：“有人送礼，是为了求你办事，阿谀谄媚极尽亲热，恨不得把你捧成天王老子，可是等你把事情给他办成了，他态度立刻也就冷下来，能来送谢礼的已经是难得，更有那事后就再也不联系的，整个儿把你给忘到九霄云外去，前后态度天差地别。这样的人，一次之后，恐怕你再也不想跟他往来了！”
顾心笑道：“这样的人大概不多吧。”
“不，多着呢！妹妹，你年轻见人少，日后若遇见哪个突然对你十分亲热的，就得多多留神。他沾了你的光不与你再来往还算好的，更有甚者，一边用着你，一边背后给你捅刀子，也是大有人在呢！”
这倒不需要郭氏教。
上辈子职场里混迹，这样的人顾心也是见过不少。
做职场菜鸟时，顾心还很是吃了几次亏。后来经验熟了，本事大了，奸猾小人就很难再伤到她。
说到底，世上善恶交杂，倒是不必怪别人坏，或者怪自己倒霉，自己厉害了，自然能够披荆斩棘。
郭氏又道：“还有一种人，逢年过节都来送礼，也不见他跟你求什么，似乎他真的是要跟你结交，彼此要做朋友。其实这种人你更要小心，他的确是没主动跟你要东要西，可是却在外头，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打着与你相熟的旗号招摇撞骗，借你的名生事。这种人比上一种人可恶多了，他总是让你抓不到把柄，然而却已经沾了你不少好处。光靠着你经营他自己还好，就怕他还连带着带累你的名声，让你背黑锅，一旦事发，你才是有苦说不出呢！”
“如姐姐所说，这种人却不好防了。”
“那可不，是防不胜防。一旦防不住被人钻了空子，那你就要当机立断，把彼此摘干净，千万别惦记着以往他巴结你的情意，对他心慈手软，那才是后患无穷。妹妹你可记着我的话，日后你成了宋府四夫人，什么人都能遇见呢，多多留神。”
顾心点头：“多谢姐姐提点。我初来乍到，对京中各处人情都不熟悉，日后还要靠姐姐多照应。”
“见外了不是？照应你不是我应该的么！我不指望你当我的好妯娌，也得指望你多多帮衬我赚银子呢，还能拿你当外人？”
郭氏嘻嘻哈哈地，爽利又俏皮。
回程的时候，顾心特意在建庙土地的周边转了转，发现这边零星散布着一些人家，算是一个小村落。
她就跟郭氏商量，等庙宇建成，在外围附建一条专供香客游览的街道，盖上整齐干净的小屋子，租给人做买卖，或卖吃食，或卖香烛，或卖奇巧玩意儿，或者办成客栈供人暂居落脚。
郭氏眼睛一亮：“难为你想得来！等寺庙的香火一起，来往香客会有不少，到时候这条街可是个大进项呢！”
“地皮是我们的，房舍按月收房租，利润我们对分。还有提供这片土地的你那位朋友，我们要分账给他。”
“对，正是如此！”
两个人有商有量，就把这件事定了下来。
顺路到京郊暖房去转了一圈，顾心又添置了一些花木装扮房间。她给宋老夫人也买了两盆花，开得热热闹闹的牡丹，难为这个季节能种出来。
郭氏把牡丹带回宋府，立刻让老夫人笑容满面，夸顾心孝顺。
“两盆花不值什么，难为她时时惦记着我。”
郭氏不依，“这可是我不辞辛苦亲自带回来的，您只知道夸她，忘了我！”
一屋子丫鬟婆子都跟着笑起来。
欢声笑语隔窗传到屋外，三夫人姜氏还在那里跪着，听了很不是滋味。
一时有婆子报进来：“三爷回来了，已经进了城，马上就能回府！”
姜氏顿时惊喜。
丈夫终于回来了，她算是有了倚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