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失恋(1 / 2)
“是什么?”成世安问。
辜廷闻这个人是富贵金银堆里出生的哥儿,又是辜家的垫窝儿,老辈儿捧在心窝子里长大的尖尖,打小就养成个顽主的『性』子,怕没什么是他不能赏不能得的。
或许是擎小玩得兢兢业业,鲜少有没见过的,等长大了『性』子也淡了,从留洋回来就联络了有志之士创刊办报,全副心思都在上头。
这回不是玩儿,是他报国的路。
在洋人那儿吃的亏,跌的脸子要拾起来,头件事就得是让同胞清醒,大伙儿得意识到身处的时代才能同仇敌忾,才能众志成城。
人脊背挺直了,国才不会倒下。
这是他所求的梦,但并不是辜家的,不但不是,还是死敌,是横在辜廷闻眼前遮天的顽石。
他螳臂当车,飞蛾扑火,但凡慷慨悲愤的形容都能往他身上使使。开始,成世安觉得他痴。
他却是最先被打动的那个。
自小一块儿读书,一块儿淘,辜廷闻要是东宫太子,他就是最红的伴读,也是最懂他的人。
后来,他就跟他一块儿痴,一块儿大逆不道!
为了报业,辜廷闻能把命舍下。这么些年,他也就惦记这一件事,多早晚见过为了别的什么伤怀到这模样?
他实在好奇。
辜廷闻没回他,却问了个不相干的:“你最近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这话提的,倒把他比成个浪『荡』子!
成世安斜眼:“你不都知道么,还来戳我痛处。你这个人自个儿不痛快,也见不得别人安生,什么德『性』!”
是了。
辜廷闻笑一笑:“你没有追求人家?”
“怎么没有?”成世安摇头晃脑,“送了花讲了情,一颗心捧到人面前,可她说有心上人,转脸就把我给丢地上了!”
辜廷闻微微低了头,在敛着情绪。
“不过我不会放弃,许久都没遇上这么个得意人儿,我一见她,就知道她是我的。”
当然这话掺了水分,他有这样念头也不过是打广州回来,刻骨铭心,念念不忘。
成世安些话,一分一分,把他压垮。
辜廷闻解开衬衫第一粒纽子,缓了口气:“说些别的。”
成世安古怪地看着他:“说什么别的,你也不讲拿什么交换,一劲儿挤兑我!小胭呢,我听说辜伯母给她请家来了!”
“刚走。”
“走哪儿了?我刚打鸿雉堂来,说是给请家来掌勺,我正寻思着什么宴连着六天,以为她要出人头地了!”
话赶到这儿,成世安也觉察出不对劲来。
辜家双亲因一篇文章的事情恼怒不省心的儿子,抓了人又放,不过是瞧辜廷闻妥协;节骨眼上任胭来住了数日,该不会她就是那个一击必中的筹码?
那天晚上见到的,果真是实情?
成世安拧眉。
再抬头,那位已经出了院门,天黑黢黢的,一口把他的影子吞个干净。
吞人的夜『色』里,任胭正蹲在直通辜府的胡同口。回回来辜家总碰不上好事,不过,再不用来了吧?
话都说得那样明白,往后释然了也抹不开脸儿。头回喜欢个人,喜欢到这模样,真是差劲!
罢了罢了,人又不喜欢自个儿,撒泼耍赖也强求不来,还跌份儿!
哪儿不是两条腿一对眼的爷们儿,不能跟姓辜的这棵歪脖树上头挂着,换个杆儿呗!
委屈地把事想明白,任胭『揉』了『揉』脸,重新站起来。
回鸿雉堂的时间,堂头正把伙计聚一块领赏钱,瞧她来也额外赏了一枚,没对她失踪这几天感到意外,还热热络络的。
“上七爷府上了,这些日子过得可怎么样呢?”有人问,一水儿好奇的目光投过来。
任胭的心突突地跳,强打精神敷衍两句直奔后厨。结果,杜立仁和吴司海都没走,迎面还是说跟辜廷闻相关的。
杜立仁倒不是真关心她,是有危机感,趁机探探口风,再琢磨琢磨这个徒弟还能留几天!
“老夫人做主给你叫去做掌勺,也不跟师父回一声,真是翅膀硬了。做的什么,几样菜品?”
倒是想知会,人家也不给这机会不是?
任胭心里翻江倒海似的的嘀咕,信口胡诌,吃过没吃过,『乱』嚷嚷了一通。
杜立仁听出她糊弄,脸『色』越发沉:“能耐的你,天南海北没你不会的,也不看自个儿是不是揽瓷器活的料,老实说话!”
任胭没心思跟他弯弯绕绕:“真没扯谎,前儿还遇到几位大师傅,切磋厨艺来着,您要不信,回头等您几位见了面问问管保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