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新的,去处(1 / 2)
三月后。
这一天正巧是小满,遍地青黄。黍色淡黄,南风阵阵,入夜的田野依旧有人守望。守着米香,守着清风繁星,手里空空心里却是满的。
黄土垒成高墙,独坐于城楼上的人眼里蒙上暗淡的星光,酒坛倾倒沿着斜坡滚落,远处攀上高楼的人扶起乱七横八的酒坛。
“同样时间,一样的酒!被这糜子酒养出了酒虫不成?偏在每晚戌时爬上高处,对月孤饮,郑大人难道是在完成什么特殊仪式。”
“也许,就这最后一点可能就能睡下。”
坐在高楼之上,从下面看着她已然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再近看却属实难确定她醉了否。斜了一眼郑合欢,蒙恬脚下踢开了团聚在脚边的酒坛,转瞬之间四周干净了,连着他刚刚扶好的摊子稀稀落落滚落,大大小小,叮铃哐啷方寸之间闹出不小动静。
“这话耳熟,昨天你也是这么说。”
一句话她不止说过一次,同样的错误不止犯过一次,同样的痛苦她不止只经历一次。数月来,夜难眠,不知道哪一天她会再也撑不下去。
借酒入眠,有时真的只是虚言。愁太深,不够烈的酒斩不断、压不住,浅睡片刻,幡然醒来,留下是比先前更深的痛苦。
鲜血,白刃,一张张狰狞的面孔,怨灵残魂充斥梦魇,安然一夜谈何容易?
“这酒年头不够,不够香醇。”
“讲究!郑大人你在的这个地方叫边关。”
毫不避讳的,郑合欢从头到脚就没有拎得清的地方,眼下蒙恬瞧她就是这种看法。她嘴里说得这些话就是不着调,不切实际。
若非她这人本身作用特殊,难再找第二人代替,他是誓死不会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白白讨膈应。
“咸阳凤酒,荆楚花酒,还有那南宫山的苦荞,粮食的精魂全在酒里,喝久了就难戒了,你晓得我曾戒过酒,没人晓得我当初那段时间就像丢了魂一样。如今魂真丢了,酒怕是再戒不了,失魂的人喝酒就是借魂你可晓得?”
“看你也不懂!”
郑合欢偏过脸,白他一眼,只顾着自说自话,显然他想说什么,想听什么,她不会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