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后遗，之症（2 / 2）

“她会得到时机出来。”

张良不禁呢喃出声，也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却是他心里一直在叫嚣的声音。他们都会活着，他会护她安然离京，他们会一起看到外面广阔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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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昨晚的对决，你有何想说？”

“君上，一夜未眠？”

同样在云在千里的咸阳，也有人夜不能寐。昨夜嬴政并未回宫，在花间的上房坐了一宿。

月娘对此，看得很明白，她似乎也料到他会如此。还是多年未变，遇见一些特别难得的人，他便会心里头一直琢磨放不下。

就像当年，对他一样。

“月娘，他们这些江湖人，当真有抵挡千军万马的能力？”嬴政甚是不信，却不得为他亲眼所见而渐渐信服。这个问题，曾经他也问过，只是那时候他们都还年轻，他也还在。

“月娘，阿契武功也那么厉害，怎么就死了？”

她的丈夫，他的暗卫，在此之前也是来自江湖，一样的武艺超群，以一敌百。

“阿政，那是战场，没有人喊停的。”面对源源不断的士兵涌上，她的阿契抵挡了成百上千的敌人。他战斗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是英雄，无愧于使命。

在心里头尘封已久的人，重新将他放出来，依旧忘不了那个人带来的刻骨铭心。那样耀眼的人，原来是不管过了多久，都不会放下对他的悸动，想到他的离开，心还是隐隐作痛。

“阿契才是我们之中最厉害，若是当年他要杀我，我应该早就活不成。”

这是嬴政年轻的时候不曾想过的，阿契从来都是奋不顾身的保护他，他又怎么会对他不放心。如今人到中年，倒是再不敢信人，怀疑任何人觊觎他的性命，觊觎他的天下。

“阿政，江湖人武力再强，也是肉体凡胎，也会生老病死，千军万马包围一样会困死他们。阿契当年说过，江湖中人皆是自我，他们崇尚强者，却难有可能听谁号令。而真正的强者醉心与武艺的更高境界，于权术无心。他曾经说过，若是有生之年可以脱离权势之争，他想回归江湖，不为至强至圣，只想带着我恣意江湖。”

“那郑合欢和阿契很像，他们生来自由，却被卷入权力争斗失了洒脱。阿契还说，来自江湖的人纵使身不由己，他们骨子里终是难丢本心。江湖于他们而言，就是魂牵梦萦，他们追究武艺超群也只为无羁无束。”

嬴政忌惮的无非就是一群武功绝顶的江湖怪物联合起来对抗朝堂，撼动他的威严。

只是因为他不了解江湖人，也不曾真正了解阿契。

他心里头养了头怪兽，为了满足怪兽，他会不受控制。

出尔反尔，泯灭亲情，猜疑整个世界，甚至是血流成河。

这些年，怪兽在不断长大，已经快要将他吞噬。月娘不愿他的野心无限膨胀，毁掉阿契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