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除夕,奇观(2 / 2)
而整场宫宴,已注定不同于往年。
红宅车马出来得晚些,未赶上避讳尊者的大潮。张良乘单匹马车,也只一张彪驾马,并无其他仆役跟随。
只车辕处挂了红色灯笼,与寻常平民的车骑无异。然而,缓缓走在这官道上,人皆瞩目,有些竟也鬼使神差的客气让道。这算是今夜一奇观。
燕人在咸阳驿站住了数日,偏从未得嬴政召见。今儿个宫宴,燕人等到邀贴,骑着高头大马从旁人车马旁边呼啸而过,哪个去管旁人是谁。赴宴着急成这样的也算是一奇观。
秦人不同于韩,这般除夕国宴,官员只可带随从,带不得家眷。男子寒暄向来简单,作揖点头,互道名讳,混个脸熟,便挥别赴宴。还怕走一起烙下个结党营私的罪名,哪个会想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攀谈许多。
君子之交,淡如水,点到即止。
入宫之后,文武百官,不懂得此道,多言喧哗,那着实是百害无一利。
官袍周正,克己守礼,足可见宫廷夜宴的庄重威严。
而在这一堆红绿官袍之中,张良与那燕使自进殿便像个异类。
那燕使扮相粗野,众人只觉得不上大雅之堂,多有鄙夷,却又引得人不住多瞧两眼。又因是外使,由宫人引进礼殿暂待,需得开宴后得秦王传召才可入殿,那些大臣入席后,在开宴之前是见不了燕使。
也因此,张良自入殿起便几乎吸引了全数注目。
他与旁人不同,一身便服。原为御寒,罩着狐裘大氅,在一众单薄官袍的朝臣中,显得格外扎眼。张良知他今夜定是要为人瞩视的,也就犯不上委屈自己在路上受冻,避人目光。
逃不过,那便接受,委屈自己更是要不得,这道理便是郑合欢教的。他领悟得不错,且用于实践。
入了殿,宫人接过他卸下的裘氅,引他去前席。
恰巧,他周边都是眼熟之人,也都是能叫上名号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