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1 / 1)
舒清怒的浑身发抖,通红的眼睛愤恨地瞪着他:“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一定要告你,让你去坐牢,让你付出代价!”她的话并没有震慑到男人,相反,顾盛钦不急不缓的走到她面前,俯下身,双手撑在她身侧。深不可测的目光渐渐逼近她,他薄唇勾出一丝玩味的弧度,眉峰一挑,“你告我?你确定能告的倒我?”舒清再也抑制不住愤怒,明明是他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他怎么还可以这样张狂?她扬起手,只想狠狠扇他一巴掌。可还未触到男人的脸,手腕就被他轻而易举地捏在手中。“听着,我叫顾盛钦,是顾歆阳的哥哥。昨天晚上我喝了有问题的酒,那只是一场意外。但是既然发生了,不如我们将错就错。我需要一个女人,而你,恰好需要钱。”男人的每一个字都霸道而强势,他一定在昨天晚上就已经调查过了她的底细。舒清很意外,这个人就是顾歆阳口中经常提起的比她大八岁的哥哥。每当顾歆阳提起哥哥的时候,就总是一脸骄傲,只不过当时大家不知道顾歆阳的身份,自然也没有把她口中的哥哥当回事情。现在,舒清就更觉得不可思议了。顾歆阳冲动鲁莽,顾盛钦沉着冷静;顾歆阳热情似火,顾盛钦冷漠薄情;顾歆阳率性纯真,顾盛钦笑里藏刀。他们居然会是一家人!舒清知道,作为顾家人,顾盛钦一定是有权有势的存在。她只是一个穷人,微不足道,不要说这个男人是她好朋友的亲哥哥,就算是其他人,她这样的身份也玩不起权贵的游戏。所以,她眼中的恐惧渐渐平息,转而覆上一层清明之色。她直视着男人如深潭般不见底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顾先生,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我的确很需要钱,但是,这跟你无关。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相信您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顾盛钦若有所思的端详着面前的女人,澄澈而雪亮的眼睛上,卷翘的睫毛如同蝶翼般微微颤动。凝视着这双与梁夏一样美丽的眸子,许多往事像是放电影一般从脑海中飘过,他想要抓住,却依旧是两手空空。想到这儿,他更没有放掉这个小丫头的打算。舒清觉得气氛有些冷,她不想再跟这个男人待在一起,因为空气中到处都充满着强势而压迫的气息,压得她喘不过气儿来。她说:“顾先生,昨天晚上你把我衣服给撕坏了,那你就赔我一件衣服,让我体体面面的从这里走出去。今后,我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有意思,这小女人长得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说起话来,倒是不留一点余地。顾盛钦去了衣帽间,这个房子是五年前梁夏离开之前,他们的爱巢。巨大的衣帽间里,还放着不少梁夏的衣服,春夏秋冬的都有。顾盛钦修长干净的指尖扫过一件件衣物,最后停在一件白色过膝连衣裙上。他很喜欢看梁夏穿白色,因为梁夏的皮肤本来就白的像瓷,就像是与白色的连衣裙融为一体。当她在他面前转圈的时候,纱制的裙摆随着风肆意飞舞,整个人就像一只蝴蝶,美的不可方物。顾盛钦苦涩的笑了笑,是啊,就像蝴蝶,飞走了。他拿着选好的衣服到了客房,舒清还用被子紧紧裹着自己,然后警惕的盯着他。“穿这个吧。”顾盛钦将裙子递给她。舒清接过裙子,微微愣了愣。到底也是女孩子,哪有对漂亮的衣服不多看上几眼的道理呢?舒清将裙子展开,这是一件白色蕾丝的公主裙。精湛的剪裁,镂空的蕾丝,前襟还有压褶的花瓣设计。她认真的盯着裙子看,顾盛钦的目光却一直都在她身上。只是一件裙子,她居然看了这么久。感受到男人灼灼的目光,舒清一下子回过神儿来,她的脸颊因为尴尬微微泛红,声音却故作强硬,“你出去吧,我要换衣服了。”顾盛钦抬手看了眼表,已经快九点了。他是个极其自律的人,自从接管公司之后,没有迟到早退过,更没有传出过任何花边新闻损害公司的形象。据说五年前,梁夏走后,顾盛钦重新回到公司,可是却无法得到股东们的认可。于是在顾氏集团庞大的企业中,他挑起了一个连年亏损的子公司。仅仅用了两年时间改革,便让那个子公司转亏为盈,成为了业界的一段佳话。甚至,被写入了大学课本作为范例。临走前,他漆黑的眸子再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对她道:“但愿我们后会无期。”直到听见他关门的声音,舒清才从被子里钻出来。先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上了新裙子,才离开顾盛钦的高级别墅。还好裙子是那种比较保守的,袖子也是七分的,正好将昨晚他在她身上留下的兽行给盖住了。之所以可以很硬气的拒绝顾盛钦的臭钱,那是因为就算穷途末路了,家里至少还有一套房子。虽然只有六十多平米,但以现在的房价,也能卖个七八十万。母亲得了尿毒症之后,家里不多的存款已经花的一干二净,现在连透析都快维持不下去了,更别说肾移植。想到这儿,舒清坐上公交车,恨不得立刻回家,跟父亲商量卖房子的事情。然而,刚到家,舒清就傻眼了。家里的门锁已经换了钥匙,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舒清慌忙拿起电话给父亲打,关机。她又给妹妹舒纯打,没关机,却没人接听。舒清急的要命,她拼命敲门,一点回应都没有。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接听之后,是乡下的奶奶在公共电话亭打给她的。“您……您说什么?”舒清的脑袋像是炸开了,她没想到父亲已经把房子卖了。只留了五万块给奶奶,可是今天上午妹妹舒纯刚把那仅剩的五万块也拿走了。舒清不想再说任何话,她早该想到的,不是吗?三个月前,母亲去医院一查,就已经是尿毒症了,医生说只能透析或者换肾。父亲和母亲的关系一直都不好,母亲嫌弃父亲只顾一个人在外面玩乐,从来不操心家里的事;父亲嫌弃母亲没有情趣,不会打牌,也不会讨好男人。后来,母亲生病之后,父亲打零工的工资依旧用来打牌玩乐,她也没指望父亲还能为母亲做些什么。一星期之前,父亲突然说想把房子卖了,给母亲治病。当时,舒清还感动了好久,她没想到父亲到了关键时候,竟也是个明白人。可现在,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如果她没猜错,父亲已经卷走了卖房子的钱。刚才奶奶说舒纯把剩的五万块也拿走了,会不会现在,她已经去医院给母亲交住院费了呢?这么一想,舒清觉得事情或许还没有想象中的糟糕。可在去医院的路上,舒清就接到了医院住院部的催费通知。一时间,她的心像是落进了冰窖里。她给舒纯打了十几遍电话,她一个都不接。舒清只好去路边,用公用电话打。果然,不是舒清的号码,舒纯接了电话。听到是舒清的声音,她明显有些慌乱。舒清直截了当的问:“小纯,你在哪儿?”“我找工作呢。”舒纯拼命掩饰自己的心虚,阴阳怪气的说:“我不像你,学习好,考上了名牌大学。既然我考不上大学,难道还不许我找个工作,养活自己吗?”听着舒纯跟她东拉西扯,舒清连责备的话都懒得说,只是问道:“爸什么时候卖了房子?还有,爸现在在哪儿?”“我怎么可能知道?”舒纯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爸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肯定拿着卖房子的钱跑了,自己逍遥去了。你现在不去把爸找回来,干嘛给我打电话?”舒纯听着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也急了,她道:“舒纯,我为什么给你打电话你自己心里清楚。爸给奶奶留下的五万块钱,是不是在你那儿?”舒纯一顿,有些心虚的说:“是……是啊,怎么了?”“妈现在正躺在医院等着救命呢!”舒清都急哭了,“现在医院催费,要是再不交齐治疗费,他们就不会再给妈妈透析。姐求求你,你赶紧把那些钱带回来吧。”舒纯叹了口气,劝道:“姐,我早就说过了,咱妈这个病,就是个无底洞。像我们这样的穷人,得了这种病,那就该认命!”舒清不想听舒纯荒谬的大道理,这就是在逃避责任。她说:“不管怎么样,你先把钱拿回来,走一步是一步。哪怕让妈能多活一天,多活一分钟,都是好的。”“姐,你烦不烦哪!”舒纯已经是极度的不耐烦,她说:“我这钱是为了找工作的时候打点关系的,现在干什么不需要钱啊。你以后别给我打电话了,烦死了!”说完,便挂了电话。舒清再打去的时候,舒纯已经关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