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黑店双强盗(2 / 2)
那黑店老板娘反手从腰后抽出一把砍柴刀,她的身上似乎藏了很多利器,“哼,臭小子,算你灵活,我这招叫‘哄死大侠’,不知道有多少大侠上了我的当,他们都觉得自己是正人君子,傻乎乎的站在原地,结果全都被我飞死了。”
这个老板娘话虽然啰嗦,出手却很利落,什么样的兵器都能招呼,梁少顼小心应对着,不管对方呼来什么兵器,都用手里的剑鞘去应对,连格挡了几下,那把柴刀就已卷刃,变成钝器,再无杀伤力,黑店老板娘气呼的扔了柴刀。
此时后院一阵轰隆隆的踏地声,那个叫宝儿的大胡子已经换了一身劲装奔出来,没想到他方才返回屋里良久,竟然是去换衣服的。别看是个粗胖的大汉,脚下功夫却很是迅猛,至少百八十斤重的身材也能飞檐走壁。
手里操着两把板斧,定睛一看,是两把用黑铁连柄浇铸的弯月宣花大板斧,一个至少有五十斤重,一对足有上百斤,那大汉却舞得轻轻松松,像一阵黑风横扫过来,负重的体格每跑一步都发出隆隆的巨响,震得小院子都原地摇晃。
他踩在地上满院子的酒坛子掠过来,噼里啪啦踩碎好几只酒坛子,被他的婆娘看见了,气呼呼的指着他骂:“你个败家的牌位,地上走不下你这双臭脚是不是,尽跟着外人来破坏我的酒坛子。”
那大汉没理会他婆娘,两眼只盯着那持剑的客人砍过去,斧头和宝剑一顿碰撞,爆出来无数火星如果灶炕里燃烧的红炭,半月宣花板斧又厚又重,威力之大不容小觑。
梁少顼摒息运功,体内凝聚起一股内力。他知道开黑店的都是亡命之徒,不管对手本事如何,都会不要命的打到一方死为止。也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地位如何,身份是谁,目的就是夺走他们的性命和财物,全无道义可言。
就分神了短短一刹那,只听见那大汉闷哼一声,举起斧头一斧劈下,梁少顼一时没来得及格挡,只能身体向后倾斜着滑出他的攻击范围,等到旋身躲开的时候,发现原本完好的斗笠上裂开一道缺口。
胡子大汉兴奋的怪叫起来,似乎是见自己终于损坏了那剑客的一点行头,他高兴的教训起来,“你小子够骄傲的,就算本事再好,不出剑,也早晚小命不保,你以为这是门派比武么?我是在杀人,我是要你的性命。”
两道充满杀气的目光,从剑客的斗笠缺口处射向的那大汉,适才思维开了小差,结果差点被砍着脑袋,在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当口,梁少顼不敢再放松,手挥宝剑,拇指已经扣在了剑托上,叮的一声,一柄通体黑色的长剑出鞘,锋利的双刃在冰月的寒光下,反射着两道幽幽的暗光。
他冷冷道:“在杀你之前,我还有事要问你,我的表弟有没有经过你这家店,是去了东边,还是西边,还是南或者北?”
胡子大汉嘿嘿骇笑:“原来是那个穿年轻后生啊,自称是什么‘逍遥剑客’,你怎么不猜他是不是已经被我们给宰了,就会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你觉得他能走出这三岔口吗?话说他的盘缠可比你的重多了。”
梁少顼一听,心猛地一沉,难道表弟郁乐已经遇害?
刚想要再次确认,却见那黑店老板娘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两手伸进衣兜,摸出一个东西朝那剑客一掷,一个黑影带着咻咻的风声飞过来。
那东西在黑夜里只是一个黑影,像一只蝙蝠,梁少顼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凭着剑客的感觉,反手劈去,叮的一声曝出火花,暗器被他的剑锋击中,变成两朵火花,如同两颗流星,一颗飞向旁边的围墙,一颗扎进了一只酒坛子,酒坛子嘭一声爆裂,烈酒摒出来,火星甚至瞬间点燃了烈酒。
烈酒不断的流淌出来,蓝色的幽火很快的点着了整个酒架子,包括地上砸破了的酒坛子。
那老板娘两眼放光,“确实是一把好剑,今日算是遇着对手了,玉娘我志在必得!”
她顾不得着火的木架子,又飞过来好几个飞镖,飞完了飞镖又换飞刀,各种暗器接二连三的朝梁少顼飞来,梁少顼拼尽了所有的能力和速度,将那些飞过来的暗器全都格挡在两尺开外。
既要应对满天乱飞的飞镖,又要时刻注意那不远处的板斧大汉。
直到老板娘的飞镖暗器都飞完了,切下来无数篱笆和藤蔓,扎破了十几个酒坛,却未有一个打在梁少顼的身上。
星星之火,越烧越大,酒精蓝幽幽的火焰,在黑夜里显得很诡异,打破的酒坛子更是火山浇油,地上满地都是摔坏的酒坛子,酒液流淌成一个湖泊,西北风继续吹着,火势越烧越大,缓缓朝竹屋蔓延。西北风穿过山谷,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
黑店两夫妻原本全力对付这个年轻剑客,等到注意火势的时候,已经蔓延了大半个院子,黄土篱笆搭成的围墙,三间小屋骈竹而建,地上两排木质的酒架,小院子并不大,满地碎陶片,几乎全都浸没在火焰里,烈酒燃烧的火像一池蓝色的睡莲,人已经无处落脚。
梁少顼踩着黄土篱笆,很快跳到了围墙外,一脸同情的看着浸没在火场里的小酒店,火舌被西北风一吹,像个猛兽在地上咆哮,满地的浓醇烈酒,是最好的燃料,在碰到明火的一瞬间,轰的一下吞没了整个院子。
火焰由蓝转红,照亮了整个山岗,热浪向四周辐射,这种暖融融的气流,舒服得让人忘记了这是寒冷的深秋,火焰点燃了篱笆围墙,发出喜庆的噼噼啪啪的声音,远远的听起来像是过年燃放爆竹。
那黑店老板娘此时站在火焰中间的石桌上,气得尖叫,“臭小子,你有种……宝儿,宝儿,你个杀千刀的快来救火。”
喊罢自己踏着火焰跑到廊下,那里放着一大堆干柴。低头一看,裙摆被火焰烤的一块焦黑,无奈看着起火的酒架子,气得咬牙切齿,本想宰他这只肥羊,结果却损失惨重,可笑的是,他们两夫妻十八般武艺皆用尽,却只是弄坏了剑客的斗笠,连后生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有伤到。
那个叫宝儿的大汉早已经丢下板斧,反身拎了两只木桶去了后院涉水救火。
梁少顼此时已经置身院子外面,冷漠的目睹院子里的场面,嘴角微微上扬,“干柴烈酒,浮火如箭,你拿水来救,岂不是流到哪里,烧到哪里。这样也好,烧死你们这对开黑店的强盗夫妻,省的以后祸害他人。”
“呵呵呵。”一直站在外面看好戏的白衣人,此时发出了一声笑,他面带微笑的和梁少顼一起立在院子前隔岸观火,仿佛是与认识了很久的朋友,甚至还摇着那把银骨绸扇,扇去扑面而来的热浪。
梁少顼不悦的看着那人,黝黑的山谷和烈焰中的院子,形成一个轮奂奇异的画面,此人一身白衣,辉映着火光,竟现出荧光的效果,给这魔幻的画面更添了一丝灵气。
梁少顼转身想走,把这火场留给这两个黑店夫妻慢慢折腾。转念一想,就这样走了,烧死黑店和这两个强盗夫妻事小,万一火不扑灭,烧到了山岗上,这方圆十里人烟稀少,这白衣人懒到极致的肯定不会想到救火,可不就烧成天灾人祸么。
万一若是火被扑灭了,那两个夫妻强盗不死,肯定会心怀怨愤,也定会加倍的害人。
想到这里,斗笠风衣的剑客索性原地站定,双手环胸,且看这场大火将如何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