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二回、白山唱晚(1 / 2)
宛晴在餐厅没有见到石总来吃饭,李萍告诉她:“杨杰走后就没有过来吃饭,听说在吃尤玲从南方带回来的小食品。”
李实应石溪竹的邀请,来公司议事:“村里有什么新闻吗?”
“你不问,我倒忘了,这人哪,还得积德行善,你看你虽然磨难,但都会遇难呈祥。村里夏文魁突然怪病躺下了,临死前告诉家人不办丧事,说不会有人悼念的。工业办的澹台田的儿子失踪三年了……”
“浪花淘尽英雄啊。老李呀,我们公司发展,还需要资金注入,你想加盟吗?”李实很认真地回话:
“我早就在想这个问题了,就是一直没有机会和你沟通。”宛晴端过茶来,见了李实,她非常热情打招呼:
“哎呀,李总都好吧,好久不见,怎么就没过来呀?”李实揉了揉鼻子:
“这杏花村因为划入了市区,我的河边沙石场也叫停关闭了,上游段人家已开工建峡谷公园了。我正在处理后事闹心呢。”李实冲宛晴涎笑,好像还有话要和宛晴说,宛晴确实感觉到他异常,因为也是老朋友了,也许他是在和自己黏合,男人见得多了,十个男人九个花,他花他的吧,我走开了就是:
“噢,那,你们定有要事相谈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宛晴走出去。李实一直目送她从外面关上了门。石溪竹觉得李实看宛晴的神情有些不正常,午饭后,石溪竹告诉李实:
“歇一歇,然后玩玩,看看你走后我们这里发展建设得怎么样。”李实点头:
“好的,这里建设的可真快呀,和开业时比,简直是差一个世纪了!你是得陪我好好玩玩了。”
“不远说,就冲着我们现在是合作伙伴了,你也算是大股,我也得陪好你李实了呀。”
“我先去自由一下哈。”
“去吧。”
李实急匆匆走出了机关食堂,他看见宛晴走向月亮门,他拿出手帕揩了揩嘴,心里一急,喊出了个公鸭嗓:“喂,宛~秘书,等一等。”宛晴笑了,她停住了脚步等李实至近前:
“李总有事吗?”
“佟锁不在了。”宛晴四下观望无人,便将他拉到树丛里问道:
“你说什么,他……去哪儿了?”
“佟锁夜里开叉车睡着了,开进了河道抓沙深坑里。”宛晴低下头良久,才仰面理了理秀发:
“我是希望他好好活着呀!李大哥,你是怎么看我的?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我和他过一辈子,他是不是就不会死了,他的死怨我吗?难道我就应该用,牺牲自己一生幸福和自由,来满足佟锁赔他寿终正寝,这就公平吗?”李实翻白眼,想了想:
“这事都是该然,阎王注定三更死,不许留人到四更。谁也不欠谁的,世上从来不存在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你救不了他。都是在活自己的兴趣目标,都是想赌赢自己感兴趣的游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死权利,同是一个天生地造成,人人平等,都是你情我愿的事,不怨天怨地。好坏结局,都是不愿改造自己,不愿换一种活法所致。”宛晴仰起头来:
“谢谢你看问题的公平。这件事,就不要再跟任何人说了,尤其是不能让石溪竹知道,他已经够乱的啦。并且他知道了此事,会远离我。我不想离开公司这份工作。”
李实在仔细的观察宛晴,他想知道宛晴是否还经心佟锁。宛晴懂得他的意思:“就是朋友走了,我也会很难过的。”
“嗯嗯,我都知道的,我想,你还是应该上一次坟,才算完事,安慰他别再闹你了。”
“哦,你还懂这些,说说看?”李实很得意:
“啧,对的,虽然是离婚了,那也是你身边的人,如果你要是有邪骨头的话,他也会闹你的。”
“你才有……”
“你吧,给他烧点纸,顺便烧掉一个掉了底儿的菜篮子,那就等于给他送去了钱和筐,同时呢,嘴里要念叨,哥呀,去挖野菜吧,挖满了再回来,掉了底的筐永远装不满……”宛晴思考着:
“不会吧?”
李实着急了:“他没少谈起你,虽然承认过,配不上你,不是同路人。但是他也说过,后悔了没有换一种活法,当初不懂得怎么去爱你,还说希望能再有机会,和你好好过下去。你听听,再有机会过,他掉了底的筐就永远装不满菜,就回不来了呀……”
宛晴想了想:“我不上坟,我去集市!”
“哦?”
“我觉得故去的人还在我们中间,就在茫茫人海之中。我满足佟锁的愿望,让他见我,集市场是人最拥挤的地方,他会在当中,让他偷见我就是了。明天是双日子,我就去请假逛庙会。哎,对了,佟锁去世遇难的事,你千万千万不要告诉石溪竹!冲着我们过去的交情,如果你还认我这个朋友。”李实点头答应了,但心里在想,不想让石溪知道,这包含几个意思呀?
……
宛晴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曾经的,熟悉的那个面孔佟锁。同时也自觉如是一个演员明星,在舞台上走秀的感觉。就是自己看不清,那云集在台下的人们。但是心知肚明,台下的所有人的视线,都是在投向自己的,佟锁他也会在看着自己的……
却说石溪竹这边。他对杨杰的悄然离去,一直在反思自己,没照顾好一个需要帮助的,特殊关系人。他曾试想,等公司忙得有了头绪,好确定自己的事情。
晚上。坐卧不安,他信步登上楼顶,竟意外在这里与宛晴相遇!见她很消沉,他走近她:“你怎么也想起来到这里了,是有什么心事吧?”宛晴稍停片刻:
“嗯,没有没有,我们,就坐一会儿吧。”
夏夜的凉爽风,微拂着各怀心事的他们,那青丝和衣襟。空气中夹杂着草木的馨香提神着心结。
石溪竹久不说话,低下了头去。宛晴见他久不抬起头来,便伏下身去转脸向上看他的脸:“怎么,哭啦,嗯,你不过只是含着泪的,还没有掉下来呢,我那是哗哗的流淌!”石溪竹被他给逗笑了:
“是尿哇……”石溪竹仰起头来。宛晴走近女儿墙边,扶着围栏,面向远方,深呼吸叹道:
“人生的过程就是历练。爱一个人痛苦,被一个人爱也是痛苦。不痛苦的人生又没味道。”石溪竹点头:
“噢,原来是这样啊,那如果是在相互真爱呢,而又相互不能收到,就更痛苦了吗。每一个人都有别人不知道的经历,所以误解。不能为别人理解和帮助得了的。”宛晴接话:
“是在说我吗?不错,你能从道解释事物,可是不一定就真正知道别人的底细。”
“嗯,啧,宛晴啊,我们还是好朋友吗?”宛晴笑了:
“你应该问杨杰。可惜她又不在你身边了,找不到了吧,是为她流的泪吗?”石溪竹摇头:
“泪能替别人流吗?是为自己。”说到这,宛晴伸了舌头:
“啊,对不起,在这个时候我不该提杨杰了。”
石溪竹望着湖面:“没有那么多的对不起,生活本身就是无休止的人与人之间的摩擦;唉,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我回答你什么啊,”
“我是在说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吗?没有隐私的那种?”
“啧,觉得孤独啦,高处不胜寒啦?这话本身就问的有毛病。”石溪竹不以为然,仍然解释:
“应该承认,我们早已不是初相识了,既然我们都已走了这么久了,谁还敢保证都还在老地方呢。”宛晴凝眉望着他:
“嗯,你原来是不信任我了呀?是啊,我也不该怪你,公司里是开始有些乱了,你是想让我告诉你我知道的事吧!”石溪竹冲她撮起拇指:
“聪明,你可以随便说说,”宛晴一笑:
“好吧,先说你,你主抓公司保守,过于谨慎!”石溪竹随笑:
“噢,终于有人这么评论我了,过去人们一直说我不够稳重的,刚走向社会便出师不利。”宛晴继续她的话题:
“我觉得毕光倒是朝气蓬勃,轰轰烈烈的如日中天,很有希望,人又年轻,是有魄力的青年才俊!当然,这也是你这个伯乐真知灼见的选择吗”。
石溪竹理顺着被湖风吹乱的头发,良久才说道:“我何尝不是曾经的又有魄力又年轻呀,什么时候怎么就变了呢!”宛晴漫不经心:
“你们都是裙带关系的,其实我才是外人。倒也一身轻。”石溪竹暗自点头:
“一身轻好,我早已想过,我也要当一回徐霞客呢。”宛晴歪过头看石溪竹:
“老总是说,要出行吧?”石溪竹收回思绪忙点头:
“噢,眼下,是应该走一趟。东北有好多的中药资源,我想去那里考察,在中药方面发展一下,所以想去长白山看看。”宛晴连连点头:
“嗯嗯,这边你放心了?”石溪竹不语,只是淡淡的一笑。宛晴是个好动的女孩:
“可不可以带我去呀?”
“你是毕总经理秘书,内务更重要”……
宛晴来找毕光,和他说了:“……石总我很了解他,他能吃苦善独行,对自己的衣食住行很不讲就,需要有人照顾才行。”
“此行你陪石总去吧,公司这边我行的。老总有什么闪失,回来我拿你试问,合作三年多了我相信你。”宛晴为毕光关心石溪竹而感动:
“请毕总经理放心,我会向你学习,支持你,为秉怡公司尽力的”。
“公司里知我者莫如君也,我们都年轻,就应该多担重担大干一场,莫让年华付水流”。宛晴仿佛才结识毕光,她细心打量着站在她面前的,这位踌躇满志的英俊知识青年。
……
这一日,石溪竹准备出发了,毕光总经理前来送行,石溪竹董事长说道:“毕总经理,我几天就回来,公司就有你费心了。”毕光点头:
“请老总放心去考察,核实尤玲的长白山调查报告。对了,您的给养我都安排给了宛晴,就让她陪同你去吧,否则我真不放心。你是一个衣食住行好糊弄的人,我不好向公司董事会交代呀。”石溪竹连连摇头:
“没这个说的,我从小苦孩子长大的,适应性极强的,没有什么力量能使我屈服。宛晴在家还可以辅助你的。”毕光摆手表示否定,同时向走廊看,便起身出去了。石溪竹见场面只剩自己一人,想到小时候藏猫猫玩,自己是最棒的。觉得时机成熟,他夹着皮包遛出公司楼,快速钻入花树灌木丛中,这时,只见宛晴在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