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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回、阳谋阴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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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萍有些心乱了,竟将摘好的一个豆荚扔到了垃圾里。当发现自己失态。她忙收拾豆荚,端盆就走,竟散落在树根雕桌上一些豆荚。李英杰不自觉地抓起几个,望他背影。

李萍在想,我才不给你传这个信儿呢,那不是成全杨杰呢吗!

从此李萍与杨杰的来往却更加频繁了,她没有将李英杰和杨杰不是夫妻的事,透话给任何人。她认为,只要没人知道杨杰是单身,自己就有比杨杰年轻的优势。做饭之余,经常帮助杨杰抹擦拖地,两人的关系更近了,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杨姐呀,咱们姊妹俩都是干粗活的,不能和人家宛晴、尤玲比了,人家都是有大学文凭的白领,我们俩顶多是个兰领。”杨杰诚恳道:

“是,这就挺好了,我很满足了,人贵有自知之明。园子里,大家都待我这么好。我的工作又完全凭自觉。”李萍插言道:

“可是你也很累,你身体不行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杨杰不以为然:

“其实我的身体很好,拿了人家的钱就要对得起人家。”李萍继续自己的看法:

“姐你是想一心朴实的,去尽自己的力扶植石溪竹吗。你想过没有,你就是累死了也起不上什么大作用的。”

“噢?”杨杰迟疑,李萍更说得起劲了:

“依我看哪,今天的老总已不是当年的石溪竹了,纵有一张旧船票,他也未必再想登上你的客船了。你看那风情万种的宛晴秘书,要比你小二十来岁,面对着不断流逝的岁月,每个人都是无可奈何的。”

“我,也没有那些奢望啊,是妹妹看姐姐是残花败柳了吗!”

“不是不是的,哈哈,杨姐当然是美人坯子,只是文化……”

提起文化,这是杨杰最敏感的事,她感觉到她说这么多,这是李萍在压制打击自己了,于是忙反击:“这爱情啊,这些年来,我还真的比三比四苦思苦想过了。细观察倒也悟出了一些道理,这真爱呀,真就像走火入魔似的,还就不受什么年龄、金钱、种族、文化、健康等任何因素限制。至于真爱永恒不永恒我还没看透。不过我还能保持十年八年的自信。”李萍觉得对方话里有刺:

“哈哈,人就应该相信自己哈。”杨杰如似自言自语讲道:“说实在的,要不是在这个园子里,我也不会犯这个昏头病的,我想我不会再犯这个病了,我现在和谁好都是合理的好,是光明正大的,因为我是单身。而妹妹不同了,是有夫之妇,举止就要检点,再与人好那就叫私好了。是要偷偷的,难见太阳了。”听了杨杰这一番话,李萍刮目相看她了:

“哈哈,看来文化是一回事,天赋是一回事啊,杨姐好个伶牙俐齿。阳光下面也好,月亮下面也罢,都阻挡不了爱的理由爱的权力!”

“还是李萍妹妹有文化,几句话就说出了姐姐多年没有悟出的道理。”李萍的脸潮红起来:

“我也不过是初中一年就不念了,是二十一世纪的文盲。”

石溪竹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公司的小餐厅用午餐,他对李萍一笑:“对不起我又来晚了,今天好热啊,给我来一瓶冰箱啤酒!”李萍从地上的啤酒箱套中提起一瓶开了盖放在他面前,石溪竹看瓶子上无露珠,也没有做声,自斟了一杯一口饮尽。李萍气得苦笑不能,便问:

“凉快吗?”石溪竹随口回答:

“还可以。”

“气死我了,我做饭以来,你就不能提一点意见来,吃什么什么都香的!告诉你,这个冰箱已经不够用了,装不下,没法冰镇啤酒了。”

“可以啊,这也挺好的。”毕光进来道:

“哦,明天我派人去买一个大的冰箱。”说着他挨石溪竹坐下:“我说老总啊,你就吃两块肉能怎的,瞧你那当年的标准个儿一米七四,竟是壹佰一十八斤分量,细巴楞登的。”毕光说着夹起自己菜碗里的肉给石溪竹。石溪竹笑道:

“你也一样啊,我们的体型都是二十世纪的时装模特,到市场,买过来穿上就正好,港裤也一样。”毕光接话:

“以后要分化了,有人预见下一个世纪大肚子是美男的风采了。”

“别听那个,芭蕾舞,杂技团所歌颂的美仍然是我们。”宛晴进来落座吃饭,见两个男人在斗嘴笑道:

“我就希罕看斗嘴的热闹。”

午饭时,李萍向石溪竹发脾气之后,不禁后悔,更苦恼的是,怎么也不能激怒石溪竹对自己的重视,相反是自己又欠了石溪竹的不是。晚上她把这事讲给白兵听,白兵即刻责备她:

“你说你败家老娘们,说那些没用的干什么,我们讨好还讨不过来呢。你就说,喜欢喝常温的你就喝吧。”

“我不也是看着别人在公司里,都能有话说着急吗?”

“你是完蛋的玩仍,她们谁能斗过你,想要在这个公司里争宠,谁有你的底子厚?你说就拿一二把手来说吧,哈,石溪竹我老叔,咱们是一个村一趟街走出来的,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挺主动的,给他炒葱花鸡蛋。”

“你别瞎说啊,我主动啥了呀,不是你要请人家,跟人学徒的吗。”

“我是说,关键人家石溪竹不是那样人,轻易不上你套儿……”

“滚蛋,尽瞎白话呢。”

“这个二把手毕光呢,又是你的初恋,只是功亏一篑,所以现在你怎么着,还不比她们有优势啊!你说你恐慌什么玩仍吧?出场、制造动感,倒是没错,但没有必要整出火药味来。就像在麻将桌上,她们能和边儿,你就能和夹儿了,到什么时候比他们多一番。”

宛晴将各个子公司的流动资产:储备资产、生产资产、成品资产、结算资产、货币资产作了汇总,打印呈给石董事长。

秉怡公司的新股体制,开始走向成熟。正在起草再投资扩展方案的石溪竹,他搁下了笔,轻率地接过印件看了一遍,似不经心地说道:“这么长时间了,你也该回家回禄官看看了,一点都不想家吗?”

谈及此话题,宛晴有一丝反感:“光是在秉怡公司的时间长吗?此前我在市内一家传媒广告公司还有一年哪。自己的脚走自己的路。首先感谢侬的关心喽。”

最近石溪竹觉得太累了。想轻松一下,他走出董事长室,来到了冬虫夏草繁育室,在一排排装满玻璃瓶的隔断中,见到了穿白大褂的李英杰。

“石老总来检查工作啦。”石溪竹摇头:

“农大毕业的你呀,我放心。我年青时也想上农大,可是保送上大学与我无缘啊。是伟大变革后,业余大学如雨后春笋,我才参加了成人教育,函授了北京农大。今天我来,是想和你闲聊聊技术的,我们都是书生意气十足的读书人。”

“谢谢老总不拿我当外人。”石溪竹看见李英杰的袖口开绽了,就问道:

“哎,你这有家的人怎么也要衣装不整啊?”李英杰不好意思了:

“呵呵我想,您这是在故意逗我了吧?做一回老总的情敌了,荣幸啊,对不起了,之前我开错了个玩笑。”

“不介意不介意,是缘分命运。”石溪竹并没有懂李英的话意,之前是假扮了夫妻。还以为他是在道欠与杨杰成了家,于是转开话题问业务:“啧,北虫草和兰梅、五味子性价比如何?”

“您放心,我一值和调研室尤玲沟通着呢,形势都看好。石董事长您就放心吧,是您给了我展示才能的平台,我将会为维护,您创建的公司利益,而赴汤蹈火的。”

“谢谢,谢谢,我们是君子相交哇。”

又是一个十五的月亮,石溪竹迈着矫健的步伐,迎着湖面吹过来的,夹杂着莲花幽香的凉爽风,走在花圃的青砖墁路上,花间长房一小屋的灯光映入眼帘。他止步于窗外,见杨杰正蹲在地上洗东西,油然想起青年时与她相恋之时:那是在西湖村她的家里时,也是她在洗她的白汗衣,自己顽皮的脱下了袜子,扔入水盆中。其实是第一次新穿的袜子,是很干净的。当时杨杰只是看了自己一眼一笑,便怡然搓洗起来。现在回想起来,是自己当时想的少哇,可能作的不对,她才瞅我笑了,袜子是应该单独洗的。那一笑,我们是多么的甜蜜啊!生活虽苦涩,但青春爱情的日子里总是美的。唯一遗憾的是时光无情!如今的你,鬓角已有几许霜花儿……我曾经承诺过,有生之年我必须要找到你,至少要再见你一面。说清楚我没有一点不喜欢你的意思,在那无助的岁月遇见了你,我感恩你的接受哇。正因为视你为最亲的依靠,才挑礼为什么不给我回一封信,我确实不知道你,不至于不会写信。你误会我是看不起你没文化。其实我只想见到源于你的信息。青春岁月你给了我再一次的伤痛,在那狡诈与自利的迷宫挣扎中,你的淳朴出现,让我找到了人生的另辟蹊径,宛如发现了文雅的世外桃源!你是我唯一的名正言顺的,我愿意的确定了婚约的人。我真的感谢李英杰,是他让这一天到来了,让我有机会再看到你,有机会补偿对你的关怀!李英杰是我的贵人啊。

石溪竹轻推门进入,杨杰站起:“是来找李英杰走错门了吧?”石溪竹微笑的回答她,也不含糊:

“你和英杰不是一家嘛?”杨杰用袖子擦了一下炕沿:“能坐吗?”

“谢谢。”石溪竹随坐看孩子在认真写作业:“孩子的学习还跟得上吧?”

“问你话呢”,杨杰拍了一下孩子的肩:“去,买一盒良友烟去。”

“嗯。”孩子起身,石溪竹抹拭一下孩子的头顶,拦阻道:

“小东西,做你的作业”,石溪竹又面向杨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不吸烟的呀。”

“我知道你是完美的,可这么些年过去了,谁知道你变坏到什么程度了呀。”

“也是。”

“我们是怪命运安排还是世界太小了啊?”石溪竹听了一笑:

“是太阳突然想到自己,还有件事没做完美吧,是石溪竹的袜子还没人洗呀。”杨杰不答话了。

石溪竹继续回溯那一年:“青春倩影,衬托在路边的蒲公英花间,是那么艳美清新……”杨杰很冷静:

“现在好过些了,可是我们都已经走了那么久了,都不在老地方,虽然能彼此相见,心还那么近,但都已物是人非了。我也一直念念不忘着,希望再能给我一次见到你的机会,向你道欠,都怪我年轻时太认性了,让你伤心……后来,我和几个姑娘赶集,路上看见过你。”

“是的,放不下你的勤劳朴实好姑娘,想你的时候总是很甜蜜,魂牵梦萦就以种种借口,骑车去西湖的路上,有两次疑似你交臂而过,留下的都是难辩认的朦胧背影。那个时候,是我人生走到的最低谷时啊,真是精神上的一落千丈的感觉。之后的十年,多次梦见我奔向西湖村的路上,可是,一直梦不到你的人。”

小男孩达子是个精灵的孩子,大概是卑贱者聪明、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的缘故吧!此刻他听了大人的话,就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忽的起身,将妈妈收藏在包裹里的,那迷你的,掌中小圆镜子拿给石溪竹看,杨杰顿时心慌起来:“嗨,你这孩子,拿它干什么!”

小达子先是面向妈妈笑,后又对石溪竹讲:“我知道你是谁了。”

石溪竹仔细观察,小达子摆弄的那小圆镜子。这不过是一个掌心大的小镜子,制作工艺就是两片,圆的玻璃合并一在一起。一面是水银镜一面是透明玻璃,中间夹花鸟虫鱼、或风景的衬纸画,然后再用一个有弹性的塑料套箍在一起。今天的市面上,已经不再有这种产品了。

小达子将塑料套箍拆了下来,掰开那对圆镜片,原来纸画背面收藏着一张,石溪竹的寸照。一经显露出来,杨杰的脸红了:“都怪自己!孩子小时候,总是问自己怎么没有爸爸,于是当时就指着这张相片骗了孩子。”

现在相片和人,让孩子给核对上了,还怎么说呢?杨杰已无法面对孩子和石总,乃至拿出更有说服力的解释。

石溪竹想起了这小镜子,还是自己当年,领她去城里的南湖公园游园时买的……

石溪竹的“大哥大”手机铃声响了,原来是调研室主任尤玲,去南方考察蚂蚁的药用开发回来了,现在总经理室等他议事。

见她保留了这么多年自己那照片,石溪竹想到,由此可见她对自己的一片情!她的思念不比自己的少,可如今木已成舟,她有英杰这样优秀的丈夫,一个好男人,结局也算美满了。想到此,在临离开前他说道:“好好和李英杰过日子吧,他很像我当年,才华在我之上。尤玲找我,我先去了”!

“你被骗了……”杨杰着急的一声喊,并没有撼动石溪竹矫健的远去步阀,望他背景杨杰终于明白,原来他仍在灯下黑,还不知我与李英杰不是夫妻。

石溪竹回到董事长室。总经理毕光、副经理关侠还有尤玲迎向石总,石溪竹与尤玲握手:“此行辛苦了!”

“应该的。”

“都坐吧。”尤玲把收集来的资料递给他。石溪竹略看,毕光很有信心的说:

“我看是很有上马的价值啊,广西有丰富的蚁种货源,我们这里又有充足的千家万户,失地农民饲养条件的资源,所以我让尤玲去考查的。调查报告非常完整,简直就是在描述了整个生产线。”石总深思着:

“嗯,无论生产什么,问题在市场销售,虽然不排除国际市场的可能,没有一个市场时段跟踪调查总结,和准确的趋向分析判断,还不能太乐观。我的意思是,还要做一个市场需求实用价值调查,才能得知可行性有多大,完了再说,凡投资当三思后行。”

毕光有些稳不住了:“如果等人家产出畅销了,我们就错过了商机,关侠你说呢?”关侠表态:

“问题在我们公司还能不能承受金融波动。”毕光向他解释:

“有什么不能啊,蚂蚁药类生产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用交抵押金,也叫保证金的方式扶植社会剩余劳动力就业,是我们企业与养殖户互动,共同富裕的一件好事呀。直白的讲,就是我们借来养殖户的钱,即保证金。投资上了马蚁药企业,又回收他们养蚁原料,让他们高回报赚了钱,这是共同收益的良性循环呀。”石总有些压制语气了:

“借钱也要还的,如遇风险还不起怎么办?不能将风险担负在,信认我们的养殖户肩上。我看此事还需斟酌,目前大家把现有的项目,运作好就可以了。我们公司能发展的这么快,这么稳定,就是在说明保守要比冒险的好。企业即象赌博,又不能是赌博。”关侠笑道:

“呵呵,生意场的原则是不是赌场的原则哪。”石总起身:

“好啦,天不早了,尤玲也很累了,大家都回去先冷静一下吧。”

工作的闲隙,石总找宛晴谈话:“不要杨杰太累了,我看有些卫生划分担区的好。我的工资每月拿出五百补贴她,不要说有我的补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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