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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回、沉舟病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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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蒙蒙黑了。石溪竹乘上自行车,驶出郝家街西头叉路口,在南转弯处遇见了身着水田服饰的郝芳:“你们怎么这么晚下班呢”?郝芳似乎很兴奋:

“啊,今天挣了二十四工分,怎么,你这就回去吗,不在到家坐坐了”。

“不了,既然已经走出来,也免得您们还要门外相送一次。还有什么事吗”。

郝芳回话:“没什么事”。

石溪竹心想,这次来,本想说明结除这毫无意义的空架子机械婚约的。想她也很不幸,等等再说吧。我根本没心思成家。孝敬父母,供妹妹们读书,尊重对像……可我渴望自由哇。

“你还没吃饭呢,快去吃饭吧我走了”。

望着石溪竹的背影,郝芳自思:天确实够黑的了,想我家屋窄人多,没他住处,又怎能责怪人家走了呢!但总觉得我在他眼中是可有可无的,可是我爱他呀,婚姻不就是要选一个我爱的人或爱我的人吗。我总觉得爱得好累呢!

石溪竹踏上了归程。此刻的他,最想见的是唐珊珊了。夜幕下他徘徊在唐珊珊家的墙外,看见她在洗漱:她是最完美优秀的,我不在乎别人说她什么,我爱她,这就足够了!回想往事:

故乡的毕玉婷她们,那是自己的青梅竹马,人家抛弃了自己。杏花村的童年,八位小女孩曾经和自己皆有缘,现在也只剩下了唐珊珊和我是单身了。如果不是改革开放,都还困在生产小队我们可以走在一起了,改革开放不计较我们的出身,放飞我们,反倒是要分道扬镳了,各奔腾。你上九天揽月,我下五洋捉鳖!

第二天他又瞒着父母来到沉香湾村公开约见唐珊珊,然而唐珊珊家没人,经打听有人说她去市内铁西菜站大菜窖摘菜赚点现钱去了。石溪竹骑自行车去市内铁西菜站大菜窖里面,一到了目的地缝人就打听,他下了地下窖洞,一排排窖口洞室,茫茫菜垛女工,他逐个打听……

石溪竹呀,如果你仅是一个男人想爱一个女人,那么现在你已在趟过了女人河啊,为何还不觉得沉醉!如果是仅为追美,那她们中间不乏美丽勤劳智慧呀!这只能说你呀,是在找寻着那个不愿丢弃的彼此的阴错阳差的另一颗相知的心。

最后才有人告诉她:“你说的是沉香湾那个高大个儿姑娘啊,她,是在我们这和我们一起干过活,那都是临时工,那么精灵漂亮的姑娘能在这里待久吗,来了也说不定是结算陈账的”。

大榆村郝家。郝芳一夜翻来覆去未合眼:白天在稻田地里,广众面前受语言污辱,想到无法解释清楚,自己的一身清白无法澄清了,无颜面对父老乡亲!想到谈恋爱的事,自己被果园派到东北局大院去修剪葡萄树,那连长来住处说保护我。其实这都是有人作套让我和他谈对象,都被我轰出门外,我有自知之明。还有村里这么多男青年和下乡知识青年靠近我,我全拒绝了。我这样检点怎么还有人污我呀!没错,我有过一次真爱,我为她动心了,但直到他死了,我们也是清白的呀!

郝芳往日初恋的一幕幕重现在眼前:袁帅开着解放牌大卡车来到大榆村三队拉秋白菜。他向砍秋收白菜的郝芳喊“我来啦”!女工们都喜欢他:“小袁又不听菜站的分派了,今年又自作主张偷跑我们队来上秋菜啦,郝芳快过去吧”!大家推搡,郝芳便和他一旁唠嗑。小伙子告诉他:

“我们汽车运输公司要派我去三线了,也就是我们汽车三队要调到西南方山里一部分,新建一个汽车队,我是孤儿如果有对象的可以留下来不去,你到我们单位给我说一下呗,我就可以不走了”。郝芳听了害羞道:

“谁是你的对象,不行”……

半年之后。有两个陌生人来了:“你是郝芳吧,袁帅在三线西南方执行任务,在运输途中车祸掉山涧里了。他遗嘱由你接收抚恤和单位给的一切补偿和福利待遇,你可以转户入单位了”。郝芳拒绝了:

“我不是她的未婚妻……”郝芳跑到无人处痛哭不止……

回想一路走来,郝芳真的想念他了。袁帅因追爱自己为生产队带来了好处,竟有人得人恩惠不感恩!

天亮了。郝芳再也无心去那诬蔑她的生产队上班了,母亲以为她不舒服,也没在意郝芳坐在炕上。

郝芳背靠着破旧的被子落儿,凝眉余思:我当得这么大的姑娘,这些年来步步设防,甩开了那么多村里的男青年,算是干干净净地熬到了今天。没想到竟叫他当广众之面,诬蔑我当姑娘不洁,他凭什么这样埋汰我呀!我怎么能向人群解释清楚,如果传到石溪竹耳中,他能确信这是假的吗?我怎么办呢……两天过后母亲领进来两个干部打扮的人,郝芳淡漠地瞅他们一眼,那两人也非常严肃地打量她:

“郝芳同志,对不起。我们受汽运公司领导的指令,又来接你了。我们单位是出于对因工牺牲的同志的最终愿望,为他尽责希望你应该理解。他是孤儿,临终前说一切遗物和财产由你继承,你是他唯一亲人,请你去是配合我们办理后事,领取遗物、继承财产”。听到这,郝芳睁圆了大眼睛:

“我说过了与他无任何关系”,其中年岁大一点的说:

“我们可以能为你办进城市户口,为你安排一份好工作的,单位人人都愿意为袁帅献上一份敬意的……”说到此,那人又摇了摇头:嗨,说这些有啥用!

俩人又一次无奈走了。

郝芳是不想落个搞过对象的名。但是回想起为小队去领取秋菜上市的车,她与袁帅相识几年了。那最后一次见面的肯求情景反复游荡在眼前:

袁帅四下看了一眼,见没人,便说:“运输公司要调一批人去三线,那里很苦,去了怕今生就回不了城了,我已在名单内,如果你能出面,就说是我的未婚妻,去单位闹一场,我会被留下的”……

想到这里,她自言自语:“他死了,是我没有救他。人活着又有什么好呢,累呀”,郝芳流下了眼泪。

一时间,屋里只剩下郝芳一人,她梳理了秀发,将自己认为是好一些的衣服换上,其实没什么好衣裳!又将相框里的自己的照片摘下来。然后拿起窗台上那三寸高的马拉硫磷药瓶扭开了盖儿,“我是清白的”,便一干而尽,将空瓶子扔在地上。二弟弟进来闻到刺激鼻子气味,觉得不好,失声喊母亲……

石溪竹虽然失去了升学的机会,但是求知求学的欲望丝毫没有减弱。中午上工时分,石溪竹扛锄头回小队和社员去铲地的路上。他一只手扛锄头,“wadakuxiwa,qiukoukujindeisi……”另一只手捧着半导体收音机,边走边跟读日语广播讲座:当走近骂泉边,身后传来父亲慌恐而低沉的呼喊:

“石溪竹啊,你站住,痛快点,郝芳喝药了”!

石溪竹一听心里迟疑,父亲见其未动声色,便以纲常伦理的口气命令道:

“还不快动身呢!”

国道上一辆大胶轮拖拉机抢道闯红灯行驶,车厢上,大弟弟郝健抱着姐姐郝芳,郝芳的头突然扭向一边。郝健冲爸爸喊:

“爸爸,我姐没气了”!郝永程冲着司机呼喊,那司机回头瞅了一眼便急速左打方向盘,车滑下公路直奔军营大门,门卫着意放下铁链,车在卫生队门前停下,郝芳被背进抢救室……郝永程拉住刘队长的手:

“刘队长,解放战争时我跟部队参加了革命;我的女儿去别的医院来不及了,你们就救救我的孩子吧”!

“您老放心,我们会尽力的”。刘队长诚恳真挚:

“幸好我们刚引进一台具有世界先进水平的洗胃机,还未开过封;这孩子服毒因为啥呀”?

“嗨,有人诬陷她,她觉得说不清了,现在未婚夫还不知,因此会不会黄呢”。

石溪竹赶到了抢救现场。只见郝芳一动不动地躺在抢救台上,湿漉漉的长发垂近地面,触景生情,使他想到郝芳的出身经历,因父受迫害而珠连其全家,她的奋力抗争,其结果还是无力回天,抗争到如今她还是精疲力尽了。这倒使石溪竹想起红楼梦中的晴雯歌:

霁月难逢,彩云易散。

心比天高,身为下贱。

风流灵巧遭人怨。

寿夭多因诽谤生,

多情公子空牵念。

……

“我是多情公子吗?”石溪竹凝眉深思:“我不是,我只有善良。”

一位老军医静静守候在郝芳身旁,三位女护士意思到了这位男青年是谁了,她们认为石溪竹的到来对抢救病人十分重要。常理上看,最爱她的人最关心她的人都是他。

大家向石溪竹围过来,从她们的神情上让他意思到了郝芳的病情之严重性,同时也看到了人间尚有最宝贵的爱心!其实是医护人员们看见他的神情和脸如土色,而不安和关切:

“我姓刘,任护士长,她姓张、她姓李”。说着将手一一伸向石溪竹:“病人还没有醒过来,您先到休息室歇歇吧”。在休息室里,那张、李两位小护士端来了午饭,石溪竹不吃,俩人便耐心劝慰。

石溪竹在想的是:我应该有担当,见义勇为!虽然不是青梅竹马,没有宝黛之情,但是郝芳一生不幸倒是与我同病相怜,且不为江山折腰,又有什么理由去指点江山!又何况我现在的角色就是她的未婚夫呢!

天色渐渐晚了,医疗队刘队长对郝永程讲:“这里你留下一人就行了”。说罢叫过年轻的女医生:

“徐医生,今晚你值班,我回铁西了。有情况和我通电话”。

郝永程也告诉石溪竹:“你留在这吧,我们先回去”。

要走的人都走了。一时间医务室里静下来,掌灯了,三位小护士推开了郝芳住的病房,以商量的目光对石溪竹说道:“徐医生让我们来接病人去做心电图”。郝芳被推进了心电图室,门外石溪竹对三位护士讲:

“谢谢你们全心全意奉献爱心,将来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不会忘记你们的好”。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护士刘素梅接着问:

“听说你是这个区的团高官?郝芳的爸爸是部队干部出身,这郝芳也是你们区里最漂亮的吧”!石溪竹想了想无法回答,只能吱唔道:“嗯嗯”。

郝芳被送回病房。接着徐医生连来两次,三个护士轮流过来观查,顺着门玻璃往里看。午夜时分,最后一次护士小张推门进来:

“哎,徐医生请您来一趟”。石溪竹回头看郝芳一眼便跟了去。进了医疗队部,见徐医生正在打电话,向刘队长反应情况:“……您看这怎么办哪……我马上与他谈”。徐医生放下电话扭头客气地为石溪竹让座,一时间口难开:

“石溪竹同志,刚才我对病人做了心电图,出现了心衰,我们这里设备不完善,比不上大医院,另外临床经验不如大医院多,我的意思是,还是送她去大医院吧?你是唯一的家属,这个主意只能你定了”。石溪竹很不高兴,想到你们是临危推手了:

“即然是危急了,我半夜深更怎来得急去找车”?

“车我从团里要”,徐医生拿起电话,护士刘素梅拿来两个氧气袋,小汽车驶出军营大院,消失在夜幕中……

西陵区医院门楼灯光下,部队军车刹住了。石溪竹与徐医生来到区医院执班医生的桌旁,这医生是个小老太太,部队徐医生上前打招呼:“老大夫,是这么回事,我们部队医疗队接了位误食农药的姑娘,她开始出现心衰……”

“既然你们接了手,心衰就治吗”!

“老大夫同志,我们设备不完备,这方面临床经验少,您看……”

“不行,现在就我一人值夜班,人手少,你还是去别的医院吧”。这时在车上看守氧气袋的护士刘素梅也等急了赶过来。石溪竹沉不住气了:

“病人既然是危急,还有时间在跑来跑去的吗”?说罢快步走出楼外隔玻璃往小汽车里的担架上看了看郝芳,出乎意料此刻的郝芳完全恢复了理智,她问了一句:

“怎么回事”?

石溪竹心里想:你太可怜了,我们已经处于生死离别关头,不知何时,上苍的安排竟将你的生命交给了我……许下只有我才能拯救你,我一定要救活你:

“车里冷吗”?

“不冷”。

“你等我”,石溪竹转过头来咬了一下嘴唇,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好端端的一个大姑娘,就这么要没了吗!他跑进值班室:

“医生,病人在车上等了多时了”!那医生仍无接收的的意思:

“我们这里现在已经是床位满了,没见走廊条凳上都占用了吗,不行就是不行”。石溪竹指着屋角那张门诊床问:

“这个床不能用吗”?那医生不示弱:

“如果再来病人怎么办”?

“用办公桌”!

“那我在哪写字”?

“窗台上”!

“好吧,要三百元押金,交了押金我才能治病”。石溪竹瞅了瞅徐医生:

“我兜里没钱,只得回去取”,徐医生让司机开车去。大家将郝芳从车上抬下来,石溪竹临上车前对双方医生重复道:

“我回去取钱了,你们马上要着手治疗,如果耽搁了而造成严重的后果,你们谁也跑不了”!

当小汽车跑回医院时已经东方发白了。石溪竹与郝永程进了观察室内床上、长凳上挤满了病人,那医生和两名军医围在郝芳躺着的长椅边。郝芳的精神也好多了,那医生见家属来了就冲军医们说:

“你们可以回去了,不过还要观查,有机磷中毒会出现反复的”。军医与石溪竹话别,郝永程低声和徐军医说了几句话。这时郝芳要去卫生间,那医生瞅了石溪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扶病人去排尿去!多大点事呀,哪有只知道成天给输液,不知道给排尿的,她能不心衰病危吗?没事了”。说罢老医生领着郝永程交押金去了。郝永程想,一为了省钱二为了给部队卫生队一个完整立功机会。后来,郝芳又接回到部队医疗队疗养至痊愈,石溪竹将写的感谢信贴在医务室墙上,并向刘素梅护士表示感,那刘护士“切”了一声扭头走开了。后来解放军报报导了这个部队,医疗队医护人员的事迹,刘素梅等记功提干了……

拖拉机接郝芳回家,在车上郝芳躺在石溪竹怀中,进了大榆村头时,郝芳突然骂起来:

“笑你个畜牲……”

石溪竹才发现,原来有几个男人在建房子,其中就有董铁南,此刻全不敢做声了。石溪竹拦阻郝芳……

这几日,石溪竹真的累坏了,睡不好吃不好,回杏花村连着歇息三日,多的时间都在睡,母亲从睡梦中将他叫醒:

“石溪竹呀,你得核计核计了,郝芳这回算是活过来了。可她有这种动不动就喝药自杀的毛病,如果真的结婚过日子了,难免不吵架,可她动不动就寻死上吊的,你可怎么办,现在跟她分手还不晚”。

“这……”石溪竹真的开始认真想了:分手真好,那样我会象鸟飞出了笼子!想郝芳中学时因父亲带上麻将桌上的人帽子而受欺,先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接下来又受欺离校,回生产队又受到了若多的另眼看待!她再也受不住打击了。如果我这时再提出分手会不会受到打击呀?是不是真爱还不知,但我觉得她毕竟抓我抓得很紧。如果再喝一次药她就再也活不过来了。郝芳尽管上二师的事她也同样不成全我,我恨她,可父母也不过如此。在我身边已经失去过姜艳、陈小燕……她现在太需要感受到人间还有一丝温暖、还有可依靠的臂膀了。我原本是要去和她商量废除父辈的包办婚姻的,可现在再提及此事怕是她会第二次喝药了,我怎么办……

大榆村郝家的里里外外都因为三天不见石溪竹踪影而疑虑,认定这门亲事无望了。更有甚者,石溪竹与郝芳婚事告吹了的传说,也到了朱雪娇和唐珊珊的耳朵里。朱雪娇看着压在办公桌玻璃下边,那公社团干部集体和照,与自己挨着坐的石溪竹……

唐珊珊放下手中的复习提纲,摘下眼镜出了自家小院子,走出村西口,向那刚吐出新枝叶的林荫小路探望。那石溪竹还真的走来了:

“珊珊,又来这儿背诵英语”。

“噢,你这是做啥去”?

“我,我去约郝芳登记、准备结婚”。唐珊珊听了象没事一样,从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假装看了一眼便与石溪竹失之交臂,背诵起英语来。

石溪竹的情绪十分难过,他低头瞅着路面,慢慢推动了自行车,几乎是说出声音:

唐珊珊呀,你现在的失落感受那是因为我们的地位时下还平等,你可能会因而恨我永恒一生。但是你却不会知道,我已经看到了我们的未来,明年你肯定是大学生了,成为国家急需所用的栋梁之材,而那时我只是个农民,如果现在我们真的走到一起了,那时你就会苦恼、不幸福,你会后悔,晚痛不如早痛,我不能活得太自私,为己欲去绑架别人。

生活,太不公平了,为什么最好的朋友之间也会出现不理解,曾是日思夜想的彼此之间也会淡漠。人为什么宁愿去追求虚伪的美好,也不要实在的和谐!可怜,天下人之多,有谁能问我一声苦哇?

刚刚弄懂了自己在世上的出身,对过去执着爱的浪漫是不现实的,唯独唐珊珊的出身才和自己是门当户对的。这一第二次解放,本来是天降喜事,可我们之间又不再门当户对了,因为他要腾飞了,而我不能。若大家还仍然是可以教育好的子女,那我和唐珊珊太是天生的一对了。我们会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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