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说亲(2 / 2)
绛雪和绯桃赶紧笑着告退,舒舒亲自迎上来,接下了绵宁脱下来的大衣裳来。
她赶忙将自己怀里焐着的手炉,给绵宁递进手里去暖着,“……阿哥爷这是从哪儿来?今儿下雪,书房当不用练射箭了吧?”
绵宁点点头,“方才仿佛听见你们说到肃亲王……怎么,你竟先得着信儿了?”
舒舒原本一腔子的高兴,这会子忽然心便是一忽悠,什么欢喜都不敢存着了。“
“……没有啊。阿哥爷说什么呢,我没得着什么信儿啊。”
因为从前那些年的缘故,如今阿哥爷十分不喜欢她背着他去探听什么信儿的。阿哥爷的性子这几年尤其明显,就是不喜欢家里的女人们有事却抢到他前头去了。
舒舒心下想,怎么今儿阿哥爷还是来兴师问罪来了?那这刚进来时候的笑模样儿,还有这主动登门儿的热乎劲儿,却原来都是她自己个儿给想错了么?
绵宁瞧着舒舒紧张起来,便笑了,难得地伸手握住了舒舒的手腕,“瞧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也没说你旁的,只是以为你是早知道那信儿了。”
舒舒却不敢松口气,小心翼翼道,“……我方才跟她们是说着肃亲王家六格格封了名号的事儿,没说旁的。这不都是宫里传下的旨意来的么,我没叫他们出去打听什么去。”
见舒舒竟如此诚恳,绵宁的笑意便也更浓,伸手将舒舒往身边儿带了带,“原来是那个,那倒是巧了。我今儿啊要与你说的,也是肃亲王家格格的事儿。”
“嗯?”舒舒有些没寻思过味儿来,“肃亲王家六格格么?”
绵宁笑道,“……说到今年啊,原本是该挑选八旗女子的。就算不是为了后宫里添人,也要为了近支宗室子弟指婚。便因为这事儿,我倒忽然想起你兄弟来了。熙敏也不小了,到年岁说亲了吧?”
舒舒有点愣怔。
“阿哥爷怎么忽然提到我兄弟的婚事了?”
绵宁又握了握舒舒的手腕,“岳父身故得早,你的那两位年长的兄弟也都少年夭折,你家里只有你这三弟承袭岳父的爵位,也是难为了。”
“偏你家里也没父兄替他想着这结亲的事儿。你既是他姐姐,我既是他姐夫,如何能不扛起这父兄之责来呢?”
舒舒心下自是有些感动的,只是这会子却也笑不出来,便只是期期艾艾地靠着绵宁坐下,“……阿哥爷心下怕是已经有人选了?阿哥爷可是瞧好哪家的格格了?”
绵宁便笑道,“如今选秀的日子在即,自然除了宗室之女外,旁人家的可都不敢说及婚嫁的!”
“宗室之女?”舒舒定定抬眸望住绵宁,“……阿哥爷说的,是哪家的?”
她的心又沉了沉,“方才听阿哥爷说到肃亲王永锡……难不成阿哥爷说的宗室之女,竟是肃亲王家的不成?”
绵宁便一拍掌,“知我者,福晋也!”
舒舒的心倏然下坠,终究是“咯噔”一声儿。
“……我也听说了,肃亲王家格格多。方才得了名号的是六格格,想必是下嫁在即。倒不知道阿哥爷想说的,是六格格往下的哪位小格格去?”
绵宁含笑道,“嗯,肃亲王家的格格们年岁彼此相差都不大,从六格格往下,倒有好几位格格都与熙敏年岁相当。”
“我也叫人从旁打听了一下儿,我瞧着倒是肃亲王家的十格格更好些儿!我便想着,若你不反对,那等过了年,我就替熙敏将这事儿给定下。只要是我去跟肃亲王说,这亲便必定成的。”
“十格格?呵,十格格……”舒舒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嗯?怎么了?”绵宁面上的笑容倏然凝滞,静静地盯着舒舒打量,“我说的话,有什么这么好笑么?”
舒舒赶紧摆手,“没有……阿哥爷勿怪。我啊,我就是一想到我那兄弟都要娶亲了,我这就止不住地高兴呢。再说这还是阿哥爷您替他顾着的婚事啊,您说我能不想笑么?”
“哦。”绵宁别开目光,算是接受了舒舒的说法。只是明显地,他面上再也拢不出之前的笑容了去。这会子虽说还在尽力笑着,可是这笑容已是有些木然,“你既然并不反对,那就这么定了。等过年完了年,我就找肃亲王说去。”
阿哥爷都笑不出来了,舒舒便也跟着收起了笑容去。
她垂首,深吸口气道,“可是皇后的二妹是肃亲王家的儿媳妇,若我兄弟熙敏也娶了肃亲王家的十格格的话……那难免熙敏来日是要跟皇后的二妹逢年过节都要碰面的。阿哥爷,您觉着,这样儿可方便?”
“怎么不方便?”绵宁定定凝睇着舒舒,“咱们跟小额娘本就是一家人,如果熙敏和小额娘家的二妹也成了亲戚,那便是亲上加亲,岂不更好?”
舒舒终是挺不住,缓缓地阖上眼去。
“……阿哥爷该不会是想借着此事,与皇后修补裂痕去?”
绵宁长眉轻皱,却终于又笑了声,“瞧你,浑说什么呢?我跟小额娘,哪儿有什么裂痕?”
“我本就是皇子,你又跟小额娘是本家儿,赶明儿再加上你兄弟和小额娘二妹的这一门亲去,那咱们就更是紧紧秘密的一家人了。”
舒舒心下的不甘,终于伸出了头角来。
“可是,阿哥爷若想为熙敏选一门好婚事的话,宗室女有这么多呢,阿哥爷何必非要选肃亲王家?”
绵宁的眉头极缓极缓地又重新皱结了起来。
“怎么,你不愿意?肃亲王家怎么了,跟他们家结亲,有什么不好么?”
舒舒紧咬牙关,“我就是瞧着肃亲王永锡不好!一来肃亲王家的门第虽然不差,可是这永锡在承袭王爵之前,他自己却也不过是个乡野里长大的!”
“二来我也早听说,他利用他自己儿女众多的便利,将所有儿子闺女的亲事全都当成了他晋身的纽带!便由此可见,他根本就是个八面玲珑的墙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