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厄运与幸运（1 / 2）

对于普通百姓而言，一场重病就可将家庭整个粉碎，更何况对与哑父和小女孩这样本就捉襟见肘的家，这场重病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哑父求来的钱也只够支付一晚上的治疗费用。医院已经给与一定的减免，可也爱莫能助，世间疾苦无数，全靠个人本事斩妖除魔打怪升级，但赢家毕竟是少数，更多的人就成为那个被打败的牺牲品，最终成为厄运脚下的累累白骨。

对于哑父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听见主任医生告诉他，小女孩目前一切平稳，医生也准许哑父隔天就可以去探望，但是一定要注意卫生，避免感染。哑父低头看看自己的鞋，抬起自己的手指仔细观察，决定要去澡堂子里洗个透彻。离开医院后，他去了许久没去过的公共澡堂，里里外外洗了好几回，擦到皮肤发红，医生的叮嘱哑父都放在第一位，不敢松懈半分。回到家以后哑父也开始大扫除，把所有能洗的东西都清洗了一遍，在哑父的心里现在时刻重复的就是要保证卫生，仿佛就是因为之前不重视卫生才让小女孩生了这场重病。哑父成了一个清洁卫士，为了守护健康可以付出一切。睡觉之前哑父躺在床上回想所有细节，确保是否会有漏网之鱼，突然摸到自己的长指甲，唰的一下坐了起来，可是家里根本就没有指甲剪，也没有剪子，哑父试了很多东西都不能如愿，看着十个指头那藏满污垢的指甲，哑父狠狠心，用牙一片片咬断，尺度并不能把握得刚刚好，有几个指尖流出了鲜血，十指连心的疼痛，都未能阻挡哑父继续。

第二天焕然新的哑父很早就到了医院，换上隔离服，戴上帽子口罩，他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女孩，小女孩看见自己的父亲，泪光闪闪，哑父看着躺在床上，插着管子的女儿也跟着落泪，父女两隔着玻璃，无法第一时间给予拥抱，就这样默默对视了十几分钟，护士就催促哑父离开，哑父再不舍也不能违抗指令，挥手给小女孩道别，小女孩看见父亲依依不舍的眼神，强硬挤出了一个微笑，让哑父稍微宽心。走出探视区，哑父在护士指示下摘下防护措施，走廊上刺鼻的消毒味道熏得他眼泪一直止不住。他一个四十不惑的男人，在走廊里，在人群中哭得像一个无助孩子，这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日子，绝望来势汹汹。

师姐邀请舒心早日过来，一来可以重新开始新生活，二来也可提前适应这边的节奏，最主要的当时是适逢机票打折，舒心比任何人都要渴望呼吸第一口新鲜空气，她把最后一笔欠账打了过去，给对方打了电话，电话那端干脆的说了一声“两讫”，最后还忍不住也赞叹了一句，

“现在的年轻小姑娘啊，真厉害，短短时间就能还完这一大笔钱，真是后生可畏啊。”

舒心听说出话里深意，也不辩解。挂完电话就是正式告别，过程不重要，只需享受结果就好。舒心的苦难拜血缘所赐，舒心的解脱拜陌生人所施，她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忍不住感慨这戏剧的人生。

能舍的都舍掉，舒心去便利店要了一个盒子，把带不走的整理得规规整整打包放在一旁，看着一堆风月场合的衣服，舒心久久呆在那里，现在的它们看来已不如当初那般让人厌恶，它们杂糅在一起，等待着被抛弃的命运，舒心可不想留作纪念，丢掉又觉得有丝情谊，想了想，舒心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问到了地址，挑出一件最暴露的抱着，一脸坏笑的去了远处的快递小哥那里，

“麻烦你，给我寄到这个地方。”

“身份证给我看一下？”

“喏，大概要多少钱？”

“十五块。”

“小哥，这衣服，就十块吧。”

“成吧。”

输完快递单，舒心就等着一出好戏。回去的路上，舒心走的很是轻快，她特意绕路去了一家更大的超市，采购了很多零食和酒，只等夜深人静去敲响宋鲲的门。这一回，应该就是最后的饭局了。凌晨一点多，舒心提着零食和酒蹑手蹑脚的出现在宋鲲屋外，敲门声都很是偷偷摸摸，宋鲲开了门，舒心晃了晃手上的东西，挤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