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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是可忍孰不可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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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敦党吴兴(今湖州)人沈充起兵应王敦。王敦至芜湖,又上表刁协罪状。晋元帝大怒,下诏曰:“王敦凭恃宠灵,敢肆狂逆,方朕太甲,欲见幽囚。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今亲率六军,以诛大逆,有杀王敦者,封五千户侯。“召戴若思、刘隗并会京师。王敦兄王含时为光禄勋,叛奔于王敦。

王敦称兵,遣使告甘卓。甘卓迫于王敦势大,虚应之,内心实不认同;故王敦升舟之时,甘卓不赴,甘卓又使参军孙双,诣武昌谏止王敦。王敦闻孙双言,大惊曰:“甘侯前与吾约定共除国贼,而今何有异哉!莫非预虑吾危害朝廷邪?吾今日此举唯为国除奸凶耳。卿还为吾言之,事济当以甘侯作公。”孙双回报甘卓,甘卓犹豫不能决。或说甘卓故伪许王敦,待王敦至京都而讨伐。甘卓曰:“昔陈敏之乱,吾亦先从后图,而论者谓惧逼而谋之。虽吾情本不尔,而事实有似,心恒愧之。今若复尔,谁能明我!”

王敦发难之时,遣参军桓罴说司马承,以刘隗专宠,今便讨击,请司马承共击国贼;司马承于是与司马悝及弟前丞相司马掾望、建昌太守长沙王循、衡阳太守淮陵刘翼等共盟誓,囚桓罴,驰檄湘州,指期至巴陵。零陵太守尹奉首同义谋,出军营阳,于是一州之内,皆同义举。司马承又使虞望斩湘东太守郑澹。郑澹乃王敦姊夫也。王敦遣南蛮校尉魏乂、将军李恒、田嵩等甲卒二万以攻承。

湘州刺史谯王司马承遣主簿邓骞说甘卓曰:“刘大连虽乘权宠,非有害于天下也。大将军以其私憾称兵象魏,虽讬讨乱之名,实失天下之望,此忠臣义士匡救之时也。昔鲁连匹夫,犹怀蹈海之志,况受任方伯,位同体国者乎!今若因天人之心,唱桓文之举,杖大顺以扫逆节,拥义兵以勤王室,斯千载之运,不可失也。”甘卓笑曰:“桓文之事,岂吾所能。至于尽力国难,乃其心也。当共详思之。”

参军李梁劝说甘卓曰:“昔隗嚣乱陇右,窦融保河西以归光武,今日之事,有似于此。将军有重名于天下,但当推亡固存,坐而待之。使大将军胜,方当崇将军以方面之重;如其不胜,朝廷必以将军代之。何忧不富贵,而释此庙胜决存亡于一战邪!”

邓骞谓李梁曰:“光武创业,中国未平,故隗嚣断陇右,窦融兼河西,各据一方,鼎足之势,故得文服天子,从容顾望。及海内已定,君臣正位,终于陇右倾覆,河西入朝。何则?向之文服,义所不容也。今将军之于本朝,非窦融之喻也。襄阳之于大府,非河西之固也。且人臣之义,安忍国难而不陈力,何以北面于天子邪!使大将军平刘隗,还武昌,增石城之守,绝荆湘之粟,将军安归乎?势在人手,而曰我处庙胜,未之闻也。”

甘卓尚持疑未决,邓骞又谓甘卓曰:“今既不义举,又不承大将军檄,此必至之祸,愚智所见也。且议者之所难,以彼强我弱,是不量虚实者也。今大将军兵不过万余,其留者不能五千,而将军见众既倍之矣。将军威名天下所闻也,此府精锐,战胜之兵也。拥强众,藉威名,杖节而行,岂王含所能御哉!溯流之众,势不自救,将军之举武昌,若摧枯拉朽,何所顾虑乎!武昌既定,据其军实,镇抚二州,施惠士卒,使还者如归,此吕蒙所以克敌也。如是,大将军可不战而自溃。今释必胜之策,安坐以待危亡,不可言知计矣。愿将军熟虑之。”

王敦以甘卓不至,顾虑其在后生变,遣参军乐道融苦要甘卓与他合兵一路。乐道融本欲背弃王敦,于是说服甘卓袭王敦背后。甘卓既素不欲从王敦,得乐道融劝说,遂下决定曰:“征讨王敦是吾本意也。”甘卓与巴东监军柳纯、南平太守夏侯承、宜都太守谭该等十余人,俱露檄文于远近,痛陈王敦肆逆,率所统致讨。遣参军司马赞、孙双奉表诣台,参军罗英至广州,与陶侃克期汇合。

参军邓骞、虞冲至长沙,令谯王司马承坚守。征西将军戴若思在江西,先得甘卓书,表上之,朝堂中人皆称万岁。武昌大惊,传甘卓军至,人皆奔散。诏书迁甘卓为镇南大将军、侍中、都督荆、梁二州诸军事、荆州牧,梁州刺史如故。

陶侃得甘卓信,即遣参军高宝率兵下。甘卓虽怀大义,而性情不果毅,且年老多疑,计虑犹豫,军至猪口,驻步不前。王敦大惧,遣甘卓兄子行、参军仰求和,答谢甘卓曰:“君此自是臣节,不相责也。吾家计急,不得不尔。想便旋军襄阳,当更结好。”

王敦造反后,刘隗劝晋元帝司马睿悉诛王氏,旁听者皆为之心忧。王导率群从、昆弟、子侄二十余人,每旦诣台待罪。晋元帝司马睿以王导忠节有素,特还朝服,召见之。王导稽首谢曰:“逆臣贼子,何世无之,岂意今者近出臣族!”晋元帝司马睿跣而执之曰:“茂弘(王导的字),方托百里之命于卿,是何言邪!”

王敦至石头城,欲攻刘隗,王敦部将杜弘曰:“刘隗死士众多,未易可克,不如攻石头。周札少恩,兵不为用,攻之必败。周札败,则刘隗自走。“王敦从之。周札果开城门迎杜弘。诸将与王敦战,王师败绩。既入石头,拥兵不朝,放肆兵士劫掠内外。官省奔散,惟有侍中二人侍晋元帝司马睿。晋元帝司马睿脱戎衣,着朝服,顾而言曰:“欲得我处,但当早道,我自还琅邪,何至困百姓如此!“

晋元帝司马睿召见周顗于广室,谓之曰:“近日大事,二宫无恙,诸人平安,大将军固副所望邪?“周顗曰:“二宫自如明诏,臣等尚未可知。“护军长史郝嘏等劝周顗避王敦,周顗曰:“吾备位大臣,朝廷丧败,宁可复草间求活,外投胡、越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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