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制空（2 / 2）
旭日初升，本该是渐渐光亮起来的，天地反而开始有些昏暗下来。
不是阳光变昏暗了，而是太多飞禽的身影遮挡了光线。
李秋水望见在数公里之外，已经飞至自由之地上空的飞禽云中一道道黑影下饺子般的俯冲而下，禽如雨下。
各种各样的禽鸣和人类的喊杀声混合在一起，是这一刻这片天地中最为显着和宏大的声音。
战斗已经开始！
李秋水看不见围墙那边的战斗是什么样子的，只能靠着不断传来的声音大概的猜测。
诺基突然出声：“来了，准备！”
大部分的飞禽进攻的目标都是围墙那里的人类，可是仍然有小部分的飞禽越过围墙来到了自由之地深处的上空。
盘旋，啼叫，兴许是发现了人类，有飞禽开始俯冲而下。
然后，数支粗壮的弩枪电射而出，没有防备之下，率先俯冲的数头飞禽立时便被射成了刺猬，哀鸣着努力挣扎，却无济于事，只能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一头栽下。
“轰·····”不知道砸毁多少房屋。
“啊，救命啊·····”有人类的哭喊声随即而起，想必是飞禽砸毁的房屋中原本躲藏了人，幸存了下来，骤遇变故，惊吓所致。
也许是阁楼中的人被发现，也许是同伴被弩枪杀死而受到了刺激，又或者是突然发现了暴露在房屋废墟中的人类，盘旋的飞禽群禽啼有片刻的停顿，然后便陡然变得高昂、急促起来，李秋水终于近距离看到了禽如雨下。
虽然不如围墙那里的稠密，却因为近在眼前，更是惊心动魄。
诺基大吼：“要开始了，准备射击。”
“一，二，·····”
李秋水在心中默数，只数到了三，便扣动扳机，“嗤”，一支弩枪迅若奔雷，径直刺向了苍穹。
“嘎·····”
弩枪准确的命中目标，一头飞禽被弩枪由胸入、自背出，贯穿，飞禽哀鸣着，带着弩枪一起犹如落石一头砸向了地面。
“轰·····”
数米长的身躯不知砸毁多少房屋，李秋水已经来不及去分辨，更没工夫去在意有多少人会因为这头跌落的飞禽而被迫暴露，看到弩枪将飞禽贯穿，李秋水闪身至旁边同样由他负责的床弩旁，架起，瞄准，扣动扳机，再次命中。
诺基转头，惊异的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当初，还与便宜师父万剑在一起时，那么多时日，李秋水做过的事情不少。
与莱莱的那些护卫也是混的溜熟，不但能学骑术，还能摸一摸强弓劲弩过过手瘾，床弩不多，却也射过几次，以他的技术射击太远太小的目标准头可能不太够，但现在这么近，只要提前量估计的差不多，想要失手也难。
两次射击，命中率百分百。
无暇去欣赏自己的战果，李秋水俯身拿起两支弩枪，上弦，放置弩枪。
床弩，作为弩中最为强大的一种，若是由没修炼过的普通人来操控，一具床弩至少也要七八个人，上一次弦再放置弩枪得需要近一分钟。
然而如果换做是武者，尤其还是人阶上品的武者，一人的力量足以，射击频率也更快，而李秋水拥有地阶下品修为，更是轻松。
重复着射击、上弦、放置弩枪、再射击，至于其他的一切，李秋水不管不顾。
太多的飞禽被击杀，同时也有太多的飞禽成功的俯冲而下，于是已经暴露了的人临死前的惨叫声越来越多。
有的阁楼已经开始直接遭受猛禽的攻击，转瞬就四分五裂，里面的人，有的逃了出来，有的永远的沉眠在了那里。
也有许多飞禽落了地肆意的攻击、破坏那些藏了人的房屋，于是喊杀声突起。
原本藏在街道两旁房屋中的佣兵一队队的走出藏身地，紧挨着街道边的建筑，向着那些飞禽极速奔驰，许多飞禽大意之下被迅速击杀。
可是，越来越多暴露出来的人类同样也引来了天空中越来越多的飞禽的攻击。
“吼·····”
震天响的怒吼声传来，混合在无穷无尽的飞禽啼鸣中并不显着，可是随之而来的大地震动却让所有人都能够清楚的感受到。
继兽群天空攻势之后，兽群的地面攻势也终于到来了。
群兽狂怒，大地颤抖，身周的空气仿佛也在震动，巨大的声音不住地侵袭耳朵，轰鸣，渐渐的耳朵中便只剩下了“嗡嗡声”。
李秋水皱眉，现在是白天，耳鸣虽然不至于会让他的战斗力大打折扣，但终究还是会有些影响。
李秋水如今最大的担忧是，早上靠着强横的修为生生为七人压制了走火入魔，消耗掉了大量的神识之力和内力，到现在虽然一直都在缓慢恢复中，但也将将只恢复了不到半数。
兽群的攻击不知何时才会停止，而自己却并不在最全盛的状态。
“轰·····”
大地突然剧烈颤动，突然而至的颤动让李秋水的一支弩枪直接射空。
转头望向离此最近的围墙方向，神色凝重。
“唉，”诺基叹息着，道：“猛兽们开始冲击围墙了，它们无法摧毁围墙，却懂得以无数兽尸铺路。
围墙再高也有尽头，地面的猛兽终是会冲上墙头的，当兽群天空和地面同时开始攻击墙头，那时才是最艰难的时刻。”
李秋水抬眼看到一头庞大的飞禽直向此处而来，七八米长的庞大身躯，李秋水一点也不怀疑它能一击将这处阁楼撞裂或者撞塌。
“小心，快跑！”
不管撞裂还是撞塌，李秋水都不想赌，与其可能被活埋，还是早走为妙。
示警过后，李秋水第一个从窗口一跃而下，脚刚沾地，就听头顶上“轰”的一声爆响，阁楼炸裂，烟尘弥漫。
李秋水忙以胳膊挡住头顶，紧贴墙壁，躲避四散飞溅的碎石。
烟尘突然剧烈翻滚，“呼呼”风声骤起，一个庞大的身影显现。
它强壮有力的利爪紧扣在破裂的窗户上，巨翅呼扇，自阁楼残垣上一跃而下，扑击。
诺基大吼：“都到我这里来！”
李秋水眯眼望去，正看见脑门上被碎石砸出一个红印的诺基手持大剑疾步奔走，又或者说他是在躲避。
“轰！”
一个庞大的身影猛然扑击在诺基的附近，扑击落空，但巨大的翅膀却横扫而出。
“啊·····”
大剑上红色的朦胧地阶之光骤起，诺基拧腰转身怒吼着对着巨翅，一剑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