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她生分了(1 / 1)
她最是怕冷,可若是这时候不把衣服都洗了,等到天气再冷一些,水面完全冻住的时候,可就没办法再洗衣服了。
温琬只得一鼓作气,可只把衣服浸了两下水,就被冻得直哆嗦。阿秀见状,便上前夺了温琬手里的衣服,然后丢到自己的木盆里,口中对温琬道:“你怕冷,去一旁等着我就是了,我来洗就成了。”
阿秀说着话,手上动作也是不停,用力将方才洗好的一件衣服拧得干干的,然后放到另一只木盆中,口中说着:“你现在是大将军的人了,原也不用跟着我们做活儿的……我从前是做惯了这些粗活儿的,早已经习惯了,不碍事的。”
看着那件被阿秀扔到盆里的衣服,温琬心里头有些落寞,这些日子她一直待在沈砚的营帐,她生怕阿秀她们因此同她生分了……方才又见阿秀这样,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才好,就愣愣地待在原地。
见温琬依旧不肯上岸,阿秀扑哧一声笑了,又道:“你若是心里过意不去,就在一旁陪我说会儿话就好。”
看着阿秀灿然的笑,温琬这才欣喜地点头应道:“嗯!”
看着阿秀动作麻利地浣洗衣服,温琬突然从心底里心疼起阿秀来。
她记得阿秀曾同她说过,她们家从前家境也算殷实,家中姐妹几个都是读过书的,只可惜后来家道中落,她便被卖给了当地的县令做妾,而那一年,她才只有十四岁。
那县令初得了她时,因觉得新鲜,对她却也过得去,只是日子久了,难免心生腻烦,后来府里又添了几房妾室,那县令就将她丢在府里不管不顾了。
阿秀每个月的月钱越来越少,缺衣短吃已经成了常有的事,最艰难的时候,她甚至典当了过冬的衣裳去换几日的口粮,原以为日子已经够苦了,却不想那县令没几年就因为贪污受贿被抄了家,而她自然也受了牵连,被流放到了北地。
可即便如此,阿秀却也依旧乐观,阿秀几乎活成了温琬生命里的一道光,不管发生什么事,好像只要有阿秀在,她心里就觉得踏实。
温琬坐在一旁,从阿秀手里接过洗好的衣服拧干,然后放在木盆里,开始没话找话地同阿秀闲聊起来,“姐姐,我好像从来没听过你说起过你的全名叫什么。”
阿秀洗衣服的动作一停,然后淡声道:“我原本叫齐娉妤,是我爹爹取的名字,可是县令的大夫人说我的名字犯了她的名讳,便给改成了阿秀,后来大家叫得习惯了,也就改不过来了。”
温琬看的出阿秀眼底一瞬而过的惆怅落寞,她心里也跟着难受,便道:“娉妤是个好名字,姐姐如今既摆脱了那县令,为何不改回来?”
阿秀唇角颤了下,却又努力牵出一抹看起来轻松的笑,似是自言自语:“我如今这样子,哪里还配得上娉妤这两个字呐?”
温琬默然,心里突然觉得无比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