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临漳之行(一)(1 / 1)
临漳之行(一)
——若人
心底的呼声能够保存很久,犹如一颗莲的种子,千年不腐,待时日刚好便抽芽,继而亭亭玉立,怒放只是时间的问题。我对邯郸的向往好比池塘里的莲的种子,自二零一五年许下宏愿,时间晃眼到了二零一七年,听起来仿佛已是很久远,然而,我心底的炽烈向往一分不减,不曾如愿的事情记忆最深,借用耿耿于怀来形容一点不为过。
今年盛夏,我尚且深陷与无产阶级的泥潭,一只脚也没有挣脱出来,唯独双目有神,虽不幸染上了近视,但还是看得很远,加之特立独行的豆腐渣装满脑袋,我对眼下的贫困潦倒总是面带微笑,这在路人眼中我像极了神经病。不过我愿告诉你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我并非神经病,就像千万人口口声声强调自己不是神经病一样,我怀疑自己是精神病,这个时代就是精神病的时代,你也是精神病,不信就自己问问。
此次临漳之行,我要感谢一个人,她叫我姐。她在CD上班,因为被人耍了的缘故,狠心决定归家。她的婆家位于河南安阳。虽然她狠狠地决定了归家,但又碍于所谓的面子,一个人不好意思回去。六年前,她远嫁河南安阳,我与她也就六年未见,外甥女已五岁,时过境迁的惨淡常常发生在我们姐弟之间。她软磨硬泡非要我同去,说去就去,我孤家寡人一身轻,怕啥?而且,长时间待在一座城市是对自己的残忍,我的自残史大概已达到了吓人的程度,我不想再继续一成不变的生活了,闭关也有出关时。
贫穷年代,居然也谈起了恋爱,贫穷的我也不例外。小娥儿的期末考尚未结束,我姐催得又紧,只好撇下小娥儿,独自一人背起黑书包挤上绿皮车前往CD会师。除了我姐,参加会师的还有三弟,未满十八岁的一个超级年轻小伙,失去母爱足有十五年以上,辍学的他也逃到CD干起了厨师学徒的辛苦工作,可怜的孩子因为家庭原因说话有些结巴。起初,我不打算带上他同去河南的,他一旦失去眼前的这份微薄工作,再找就难了。不过,我的心从来都是柳絮海绵一般,经不住三两句发自肺腑的真话的戳动,他说:“我在这干了三个月,又苦又累,工资低,真的不想干了!”
瞧瞧吧,说我固执的人。本该在学校安逸念书的大美年纪,却过早地担起了生活的重担,而且还是我血浓于水的亲弟,叫我于心何忍?
到CD的绿皮车车票是我姐帮忙张罗的,CD在我的心底是一座尤为亲切的城市,犹想当年为它写的诗,仿佛时光不曾远去。虽说列车晚点两小时,可最终还是准时到达CD站,火车的始发站或者终点站总比路过的要好,它有停靠的地方,这一两年来,我像极了路过的绿皮车,无法找到既定的停靠点,也许一辈子都注定跋涉在颠沛流离之中,然而,我无悔于逝去的一切,所以,我还是一枚幸福的人。
落雨,天空低矮。熟悉的景象,旅人匆匆。“喂,你们在哪?”
“我们在一个大钟下面?”三弟说。我朝着大钟处走去,不见人影。我继续奔走在方圆屁股大的广场上,不见鬼影。“你们到底在哪?连个方位都说不清?”
无语,一脸无语的我徘徊在匆忙的人群间,我的怒火慢慢地升腾而出,我实在饿得不行了,凌晨五点半到下午七点漫长的时间里仅仅吃了一碗羊肉粉,列车还没到站时我就吩咐他俩在出站口等我。“找不到。我先去吃饭,饿得很,真是的。我叫你们在出站口等我,怎么不听呢?”我稍稍提高了嗓音,“你们找不到出站口吗?”“找不到。”三弟说。我瞬间被击毙。
本该在学校刻苦努力的年纪,却早早地踏入社会的泥潭,无知无识而略显笨拙的孩子竟然找不到显眼的出站口,更别说,他身旁还有一位即将奔三的大姐。“我就在出站口前面的两排大树下,你们看不见两排树吗?”
两只行李箱笑呵呵地出现时,火车站旁边的小餐馆里的凳子上已安坐着三个人,头发黄黄的大姐,笨拙的少年,还有土里土气的我。虽多年未见,纵有千言万语,竟不知如何启齿。
我是若人,但愿你会看见文字背面的我,为了芸芸众生,不得不选择博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