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有女如竹(1)(1 / 2)
张差暗叫:“邪门了!”一时难以置信,满头大汗,双爪如秋叶齐飞,唰唰唰唰,瞬间朝舒云天连打了十多招,每招却都是将要近身,自己就抽离开来。
何、李两镖头看得莫名其妙,李镖头低声道:“何兄,张大人这是作甚呢?莫非在向他炫示鹰爪功么?”何镖头恍然大悟,道:“哦,张大人嫌一招毙了他太便宜,要施展完整的鹰爪神功,生生把他吓死!”
张差越打越快,三十二式鹰爪手全部打完,舒云天的姿势还是未变分毫。王九被刀架住脖子,身躯扭了半天,不敢有大动作,见张差连发数十招,到头来还没能救下自己,心下极为焦躁,只是不敢抱怨。
张差蓦地一呆,跳开两步,双手护在身前,重新打量对方,始知这人的武功着实可怖,又瞟了眼王九,更是颓丧之极,心想:“他单刀就这么一架,我根本无法破解。何况他还挟持着一人,并非全力应付。”
他想起那轿子里的少女,暗自苦笑:“姓张的卖身王府多年,竟不知武林中的人物都变得这般厉害了么?”他知那少女为高手所擒,可王府一众下人却没多谈,好像根本不当一回事。
张差一直颇为奇怪,此刻遭挫,不由怀疑武林中是否普及了什么新的功法,以至人人武功大增,如那少女和这青年的身手,已极为平常。只有自己身在官宦,不闻江湖,这才沦为了井底之蛙。
这一边,张差异想天开。那一边,舒云天心思也在飞转。他自内功全失后,救出许清浊乃是首次出手,已然发现自己光凭招式之精,足以唬住毒疯子、香罗刹等一流高手。
但他后来遭逢西海五哲,对方功力不够,看不出他招式的妙处,不反而知避退,应付起来十分棘手。一经对比,他就有了前车之鉴,猜知张差武功颇高,不在毒疯子之下,所以才敢这样子当面挑衅。
他出山之前,除了吃饭睡觉,几乎全在研习武学,对于诸般招式的演化,可谓知尽知极。这一招横刀御守,莫说是张差,就换成拳神、枪王、刀魁、剑仙来,也不易顷时破解,唯有不理会其后势,先攻他一阵,再随机应变。
可是张差见了他毫无破绽的守御架势,自觉武功弗如远甚,哪还有进攻的勇气?他就像好比当日的毒疯子、香罗刹,除了呆立当场,实在没有任何其他办法了。
舒云天虽震慑住张差,也懂时候一久,真相难掩,开口道:“一命换一命,放了那少女,我把人还给你们。”张差斜了一眼王九,心想:“这姓王的几斤几两,也配和准王妃交换?但我若不允,他估计就得拿我换了。”
他先后败于那青衣少女和舒云天手底,半辈子豪气,几乎荡然无存,苦笑道:“尊驾这等武功,张某岂敢说个不字?”舒云天点点头,道:“好,你把锁那少女的钥匙抛给我。”
张差伸手在怀中掏出钥匙,却有些犹豫不决,深知此物一交出去,就算办砸了王爷予以的重任,以后别想再在官场中厮混了。但见舒云天目光紧紧盯来,心中一颤,立即将钥匙抛了过去。
舒云天接住了,道:“好,你们走远些,我放了那少女,就把人还给你们。”钥匙既交,王九性命如何,张差也不在乎了,摆了摆手,就欲转身离去,忽地一个念头打脑中闪过,猛道:“你、你就是‘武凤雏’舒云天?”
舒云天一怔,听他叫嚷:“对,你是武凤雏,她肯定就是‘剑仙’花如何了!哎,张某可输得惨了!”他口里称“输得惨了”,面上却眉飞色舞,颇见欣慰。
他原先猜测武林中人人精进,远胜自己,不过也觉得这想法荒谬,听舒云天说了两次“放那女子”,突然想起近年来,武林中出了两个武功绝顶的男女,号称剑仙、凤雏,更听闻两人情投意合,乃是一对武林佳侣。
张差既想到此节,恍然间,一切都能道明了:为什么自己会两度惨败?并非自己不济,而是这两人武功太高!为什么这青年要来劫那女子?那更是再清楚不过了,花如何既然失擒,舒云天当然会来搭救。
他之所以嘴上言惨,心中高兴,是因为虽然输了,却不是自己武功不入流。若按原先的想法,苦练一辈子的鹰爪功,到头来比不过寻常武者,那才真是凄惨无已。
又想:“王爷的那位盟友当真了得,剑仙是何等厉害的高手?这人的手下竟有能耐擒住她。肯定不是一对一的较量,多半是有很多个武功不在我之下的好手,一起埋伏偷袭,这才最终得手!”
张差胡猜乱想,心里大起大落。舒云天闻言,神色却是一黯,心道:“这人只猜对了一半。若轿子里锁着的真是如妹,我岂能这样慢条斯理地讨要钥匙?”
忽听尖啸声破空而至,舒云天顿时惊醒,余光一扫,三颗铁莲子已到了近前。他怕自己或王九给暗器击中,守势一乱,被人瞧出端倪,也来不及躲避,脚跟一拧,带着王九转身半圈。砰砰砰三声,铁莲子全都击打在背心。
舒云天喉头一甜,就要呕出血来,强忍着将血咽回。他无内功护体,被三枚暗器打中,受伤着实不轻,暗想:“若稍稍露出一点受伤的痕迹,万事休矣!”于是冷哼一声,身子却不转回。
张差大惊失色,气得浑身颤抖,骂道:“何镖头,你瞎了眼珠子么?你知道他是谁吗?”他一路上待两位镖头始终和颜悦色,称朋道友,忽然破口大骂,何镖头吓了一跳,连李镖头也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