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是风动(1 / 2)
白日离开太过明目张胆,故定在了夜晚走。陆介一想到夜晚那妙事,在午后先生授课时,他便开始期待起来,并暗骂这课堂漫长且无聊。
司曳正好问了个问题,又瞧那陆介神态不同往日,以为他心中以明了,便叫他。李应逢听到这名字,一愣,移眼看着那个满脸乐样,早以忘却身在何处的傻蛋。司曳又接连叫他好几声,那陆介才回神,站起来,发懵瞧着先生。
司曳叹口气,那原本憔悴的脸色更加不妙,耐着性子又再问了他一遍,“酷暑已至,多有暴雨,若今年并河又遇水患,你可有解?”
大庆并河附近,每年夏日水患频繁,冲毁庄稼还有房屋甚至是余粮,导致当地一些贵族高官刻意暴涨谷价,让当地百姓苦不堪言,为了活下去,便有农民挤堆抗击,故并河附近多动荡,也向来是朝廷重视之地。
陆介现在满脑子都是烤鸡美酒,那还装得下这水患,又隐约记得父亲似乎提起过,去年水患朝廷便是排那个什么大人过去……“修,修筑堤坝!改……再改个河道?”
司曳那清秀眉毛微微隆起,那双眼底乌青尽显疲态的眼睛定定看着他,“置百姓于不顾?”
“百姓?”
“难道不应先委由地方官吏及时赈给,首先解决粮食问题,维持百姓生计减少动荡,暂时安顿好他们,再雇佣难民兴建水利,便于他们重建。最后在当地设置义仓……”
陆介撇嘴,随便敷衍道:“先生说的是。学生受教了。”
见状,司曳皱眉,不悦,“那若是大庆攻打北边的鹿良国呢。”
这问一出,其余学生皆是一愣,然后低声交头接耳。原因无他,自鹿良皇帝斩杀大庆派去谴责他们可耻做法的使者开始,战争便拉开序幕,可这一打打三回了都没攻下鹿良这块北边的弹丸之地,身居高位的大庆,便频遭周边国家小打小闹般的挑衅。
陆介眼睛一转,“三征也未攻下,无非是那鹿良退守绕城,死守不出,硬拖到寒冬来临,有这冬将军相辅,我大庆若不退兵,先不说那鹿良乘机反攻,这冻都得冻死许多将士。况且这鹿良脸皮厚,不管谁前来攻打,皆是一打就跑,你若一撤便又反扑回来,抢回被占的地方,所以打了也是白打。”
“那便不攻打了?”
“非也。只是要等一个合围鹿良的机会。至于这个机会如何来,学生不便多说。”
待他说完,底下坐着的学生大多不知他所云。
李应逢简单想了下几国分布位置,心中便明了,抬眸,眼底像是碎石击潭般泛起涟漪。这陆介本就生的眉目鲜明,又着红衣窄袖,自信说话时便更耀眼夺目,活像那泼墨画中最浓墨重彩的惊艳一笔。
司曳展眉,让他坐下,又继续授课。
陆介千盼万盼!总算等得夜幕降临!待到学生都去歇息时,这两人推开了门。
“走走走!”
程己起身,疑惑盯着他两。
“程己,明早见。”
程己没多问,安静点点脑袋,目送二人离开。
两人乘着月色,偷偷摸摸去牵马,“刚好有两匹。”这马是来时,他跟程己骑的。陆介摸摸马耳朵,翻身上马,见李应逢站在马前不为所动,着急催促,“白菜你愣着作甚呐?”
李应逢抬头,有些无奈,“其实,我不会骑马。”
陆介无言以对。
片刻后,陆介伸手,“上来。”
“作甚?”
“啧。跟我一起骑啊。难道你还指望我现在给你找个马车呐?快点!别扭扭捏捏的。”
李应逢迟疑伸手过去,冰凉指尖刚触碰到那暖和的手掌,便被一把抓住拉上马,坐到他身后,陆介回头神情似笑非笑,“呵,没想到我头次跟人共乘一马,竟是跟你。”
“巧了,我也是。”
陆介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怔愣片刻后,嘴角竟带出一个正常的温和笑容,“这也是我头次带朋友回家玩。”
凉爽夜风抚人,李应逢初次觉得这般的畅快轻松,语气轻快了许多,“我以为你会经常邀人。”
陆介抓住缰绳,眼睛盯着前方,额前碎发被吹得往后摇摆,“跟我玩的到一块的挺多,但他们要么是恭维我,要么就是看上我家世,算不上上是朋友,带回家也徒增无趣罢了。还是你有趣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