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花瓶（2 / 2）

“姐，董建大爷刚来店里找你了。”敏敏喘了口气。

“知道了。”

“嗨，这些男人也真是的……是不是结了婚的男人都会想离婚？再寻新欢？”

“这是世界难题。男人没钱的时候，女人想跟男人离婚，男人有钱的时候，男人想跟女人离婚。”韩灵哑然失笑。

“我看董大爷不像是这种人啊，他看着挺绅士挺有风度的。”敏敏似乎在替他辩白。

“你现在好好只谈爱情就好，你还小。好好珍惜。”

到店里了，韩灵把昨天的玫瑰挨个斜着剪了枝，昨晚临走时她把花也泡在水里，今天仍有一些花瓣变黑了。她有点心疼，她把它们清理干净，插入带有清水和营养液后花瓶里。玫瑰花没有刺的，玫瑰花茎才有刺，想把花拿在手里，总免不了被刺伤，韩灵也被刺伤了，她倒不觉得疼。

孙浩宝来店里找敏敏了，他大高个，稍微有点胖，一副憨态的样子。

“冷不冷？”韩灵笑着问他。

“他不冷！”敏敏接过话。

孙浩宝笑了笑。然后坐在了一边：“我妈给我们订了两张票，元旦我们去泰山看日出吧。”

“元旦啊，元旦我答应我妈要回家的。”敏敏帮韩灵整理着花，“你站着干啥，过来，给姐姐帮忙。”她瞪了一眼孙浩宝。

韩灵看着他俩，倒有点羡慕。

“你们出去玩吧，我自己来就行。”

孙浩宝凑在了敏敏旁边，笨手笨脚的学着敏敏的动作插花整理。

“唉，你笨死了，去灌水吧。”敏敏佯装生气把他赶到一旁，

孙浩宝倒不生气，只是嘿嘿笑着听指挥行动。白白的脸微微泛红，趁得今天的气温也暖了起来。

韩灵印象中的冬天始终是阴森森的。空气里永远都是冰凉半透明的雾，灰蒙蒙的。鲜有阳光和清透的时候，偶尔大中午几米阳光喵进来，也总是轻描淡写，然后紧接着是一阵冷风，反而让人裹紧了衣裳，更冷了。

晚上他们有课，韩灵让他们早去吃饭。她独自望着手机发呆。

她想只是问候他到家了没有，不丢人吧。她胡乱翻着朋友圈，想看张桐有没有什么更新。

门被轻轻推开了。职业本能，韩灵向门口望了望。她期望是上次那对情侣，然后男孩告诉她有个人在门外说今晚有巧克力和玫瑰。她依然会去门口查看，然后顺理成章见到日思夜想的脸。

可惜，并没有。

是上次那个大长腿女人。

大长腿女人今天裹了厚厚的棉衣，头发简单扎了低马尾，化了淡淡的妆，倒显得更加迷人。她走得很慢，似乎很疲惫，眼睛无神的四处张望，她明显没有了上次的锋利，只是安静的找了靠窗的地方坐了下来。

韩灵犹豫要不要过去，女人向她招了招手，嘴角努力勾出了一个弧度。

“给我一杯拿铁吧。”她平静得道。

韩灵没有给她拿铁，给她倒了一份热牛奶，拿了一些坚果甜点，坐在了她面前。

“你倒贴心。”女人酸溜溜得说道。

“顾客是上帝。”韩灵答。

“既然是上帝，为何不按上帝的要求？”

“上帝有时候也会烦恼，何况是凡人。”

女人看了她一眼，慢慢喝着牛奶。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她别过了脸，去了洗手间。

“你有凡艾沃的唇膏嘛？”女人问，“我要补妆。”

“我没有唇膏。”韩灵无奈答道。

女人又坐了下来。似乎气色比之前好了一些。

“是的，你年轻，所以不需要化妆。”

“不是，我只是懒而已。”

“你知道吗？以前我也不化妆，而且那时候他也很宠我。那时候我才二十岁。”女人自顾自说了起来。

化妆跟年龄无关，但是心态跟年龄有关，而年龄改变心态，心态又决定要不要化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