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回来了(1 / 2)
中邑县。
天蒙蒙亮的时候,空气中还带着淡淡的雾气,人们陆陆续续起来了,带着早上特有的寂静的氛围。
庄家也沉浸在初晨的静谧之中,府里的下人三三两两地忙碌着。
前院,庄允烈正在蹲着马步,手臂上和膝上分别放着装满了水的碗,瞎公手上捏着平日里在用的竹棍,漫不经心地围着他周围转着圈,一边转,一边调教着。
庄允烈额头上都是汗,身上的衣服也被汗给浸湿了,大概是蹲的久了,手脚都开始打哆嗦起来了。
瞎公虽然看不见,但是,听着他的气息,就能知道他快要坚持不住了,手一扬,手上的棍子就准确无误地落在了他的后背上。
庄允烈疼得叫出了声,龇牙咧嘴的,“臭老头,你干什么呢?”
若非他秉着口气撑住了,真的能整个人直接面朝大地倒下去,庄允烈对他突如其来的手下无情非常的气愤。
瞎公闻言,笑了笑,“这才多会儿,就撑不住了。该打。”
自从开始教授庄允烈习武以后,瞎公真的就如之前所说的那样,对他非常的严厉,半点不留情面,该打的打,该骂的骂。
庄允烈虽然常常受不了,但也是有气性的,加上之前就已经放下了豪言壮语,所以一直也忍耐下来了,当然了,平时嘴上仍旧会发发脾气的。
此时,听到瞎公那么说,心里虽然不爽快,却也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地撑着。
就这么着,又坚持了不知道多久了,瞎公忽然转头问了眼站在边上看着的知钟,“看看,香烧完了吗?”
知钟光是看着自家公子那样训练,就已经感到万分辛苦了,眼巴巴地就瞅着庄允烈身后放着的小几上摆着的香炉里点着的香,听了瞎公的话,眼睁睁地看着最后一点火苗烧成了灰烬,掉下来,和香炉里其他的香灰混合在一起,当即高兴地叫道,“烧完了烧完了!瞎公,可以让公子休息了吗?”
瞎公自己心里也估摸着时间,听了知钟的话,也不疑有他,竹棍点了点地,对庄允烈说道,“好了,蹲马步就到这里了。”
庄允烈早受不了了,听到这话,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紧绷着的五官都跟着松懈了下来。
知钟赶忙就要过来帮他把手臂上和膝上搁着的那大大小小的几碗水给拿走,却见庄允烈两手往上一抬,手上的水碗纷纷地在空中翻了个身,他动作灵活迅速地把膝盖和大腿上搁着的几碗水拿在手上,站直了身,便戏法似的转了个身,并且将半空中落下来的碗都给接了,碗里的水因为他的动作肆意地洒在地上,洒了大半,几个碗却有条不紊地叠在了一起,两摞分别放在他的两只手上。
马步蹲的久了,手脚都有点僵硬,他叹息着伸展了下手脚,将手上的碗递给了知钟,转头看着瞎公,“老头,你今天的时间未免也太长了吧?”
“基本功要练好,当然要加大难度了。”
“其实我的基本功已经很好了吧?”
庄允烈不以为然地说着,他的身体底子很好,而且小时候就打架大的,基本功这样的东西对他来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瞎公却不以为然,“就你那点底子,还好意思说很好?顶多就是去外面对付那些会三脚猫的小混混,跟真正的江湖人比起来实在班门弄斧。”
其实,庄允烈说的不差,他底子很好,是练武的料,而且,这段时间在瞎公的严厉教导下,突飞猛进。基本功是很好的了。不过,为了不让他翘尾巴,瞎公还是想着要打压打压他,省的回头得意忘形,偷了懒。
庄允烈本来还想休息一会儿的,听到瞎公的话,果然皱了皱眉头,说道,“废话少说,接着练什么?”
瞎公闻言,笑了,“怎么,不打算休息一下吗?”
“有什么好休息的?我才没那么娇弱呢!”庄允烈非常豪迈地说道。
瞎公微微勾起唇角,“那行,把我那天打的拳打打看。”
庄允烈没多话,让他让开点,就开始打起来了。
一套拳打下来,拳拳生威、干净利落,倒是非常漂亮。
瞎公看不见,但是听力极好,听着他出拳的声音,满意地点着头。
等打完了,他又开始教新的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知钟忽然惊喜地叫了起来,“星姑娘!你回来了!”
本来还在跟瞎公琢磨出掌姿势的庄允烈听了,赶紧转过头去,就看到冼星从外面走了进来,黑色的长发高高束起,五官冰雪清丽,眼眸尤其的亮,却又沉静若水。身上穿着暗红色的劲装,拎着佩剑徐徐走过来,身形是纤瘦的,但是,却不似那些大家闺秀那般走起路来袅娜扭捏,反而从容而洒落,看起来格外的精神爽利。
她的肩上还背着个包袱,分明是刚出远门回来的。
看到冼星的那一瞬间,眸光瞬间沉了几分,某种浓烈的情绪在眼底蠢蠢欲动着。
他停下自己的动作,看向她,勾唇,讥诮道,“哟。还以为你跟九年前一样要一走多年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舍得回来了?”
原本冼星只在衙门里请了很短的假,但是,后来不知道什么缘故,这日子越请越长起来,前段时日,甚至一言不发地就出远门去了。而且,跟当年一样,只告知长辈,唯独瞒着他一个人。
庄允烈发现的时候,人都已经走远了,也不知道是往哪去了。
她这样“故技重施”的行径让庄允烈非常恼火,好几天心情都阴沉沉的,让人看着就敬而远之。好不容易这两天,才终于打起了点精神,恢复了平日里的状态。
不过,身边的人却看得分明,他实际上是火气越来越大了,都憋心里呢,俗话说暴风雨前的宁静,大家都很担心哪天就爆发了。
知钟是跟他身边的人,最是担心自己会成为被殃及的池鱼,眼下见到冼星回来了,着实松了口气。
不过,又隐隐地为冼星担忧,公子看起来可不是一般的生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