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云居青冢（2 / 2）

闻听“石美玉”三字，石云天“啊”了一声，他一把揪住张仕达衣襟，急道：“她现在何处？快带我去见她！”张仕达吓了一跳，哆哆嗦嗦道：“慢……慢点儿！老侠客啊，你......你这是干什么？”

石云天自知失礼，连忙松开了手，说道：“哦，老哥哥，方才冒犯了！只因在下正在找我的女儿，她也叫石美玉，我已经找了她许久，今日听闻你的义女名叫石美玉，不知是不是我的女儿，因此我十分想见见她，情急之下失了礼数，望老哥哥见谅！”

张仕达听石云天说完，只问道：“呃……容小老儿冒昧地问一句，敢问大侠是不是北侠石云天？”石云天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正是在下。”张仕达听罢竟大哭道：“石大侠啊，小老儿对不住你……呜呜呜……呜呜呜......”

石云天一怔，急问道：“老哥哥，你……你哭的是什么？到底发生何事？”张仕达抹着眼泪，边哭边道：“石大侠，小老儿贱名张仕达，别看我名字起得挺好，其实斗大的字儿不识得一筐！老伴死得早，一辈子无儿无女，在此庄经营一家小酒馆儿，以此为生。话说就在一年前，我收了个干女儿，名叫石美玉。这闺女十分勤快，既会做菜，又会酿酒，尤其是她酿的糜酒堪称一绝！自打她来了之后，许多江湖好汉都乐意来我家吃酒，我这生意也就越发地好。后来日子长了，我才知道美玉的身世，原来她是你北侠石云天的女儿，只因一点儿琐事离家出走。我劝说美玉回去，你们父女好团聚，这孩子十分倔强，一开始不肯，后来好说歹说，总算松了口，说她过一段日子便回去......”

石云天细细听了，抢问道：“那后来呢？”张仕达长叹一声，继续道：“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哪！说这话就在几日前，也不知怎么着，酒坊突然失了火，美玉被……被烧死了！”说着张仕达又痛哭不止……

这一句话好比晴天霹雳，石云天脑袋“嗡”了一声，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身形一晃险些跌倒在地！灵玉虽小亦能瞧出好歹，急忙张开小手上前搀扶，焉能扶住？好在石云天颇有毅力，只踉跄了两步，又以剑柱地，终于立稳脚根。老侠客仰天长啸，亦是悲怆落泪……忆及美玉儿时环绕膝下，乖巧可爱至极，未料桃李年华便殒命他乡，两年苦苦寻觅，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点点滴滴袭上心头，北侠岂能不痛断肝肠？

张仕达苦苦相劝，过了好一阵子，石云天终于止住悲声。他苦叹一声，只问张仕达道：“老哥哥，美玉葬在何处？”张仕达叹道：“唉！石大侠，那大火烧得太旺了，可怜美玉被烧得骨头都......唉，没法子，我找了几件她生前穿的衣服及应用之物埋在后山，就算作是坟了吧！”石云天听罢又是一阵捶胸顿足，末了对张仕达道：“老哥哥，我想去瞧瞧！”张仕达应了一声，也顾不得酒摊子了，带石云天老小去到庄子后一处向阳山坡。

石云天放眼过去，只见荒草丛中现出一座孤冢，唯有一块青石独伴香魂，孤零零，冷清清一片埋愁地，好不凄凉！及至坟前，北侠手扶碑肩，黯然心碎……想他石云天一生鏖战三千里，一剑曾荡万人师，豪情万丈难却孤家寡人，盛名在世徒留孑然一身，其心何其悲矣！

苍天无语，青山含悲，清泪已尽，纸灰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