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指证淫贼(3)(1 / 1)
天已经擦黑了,远方的落霞缓缓沉下去,在云间一收就没了光芒,天边还有点微微的亮光,模模糊糊看得到些东西,头顶上已经有星星点点闪着,脚下的路都不大看得清了。侧院里没有掌灯,毕袖佶扯了门口的柴草用真元逼出火苗点燃了蜡烛,迈进屋去。侧院小屋子里,白衣男子被扔在地上柴草上,浑身泥水血水湿漉漉脏兮兮的,眼睛紧闭着,一声不响,毕袖佶上前照了照他的腰,又摸了一摸,果然有一块腰佩,满是泥水,穗子上斑斑块块带着血,也看不出颜色材质,大体形状很是相似,拿着腰佩想了一会儿,放下出门来,又折回去将腰佩掖到白衣男子腰带里暂时掩起来,回手关上门,快步往李德季房间去了。
王典墨刚刚替李德季疗完伤,两人都是满头大汗,正拿脸帕擦着,毕袖佶一步跨进来,王典墨从榻上弹起来:“师兄发生什么事儿了这么急?”李德季也疑惑地看了看毕袖佶。毕袖佶压低声音:“那个腰佩,可能有这么一块。”王典墨顿时来了精神:“毕师兄这么快就找到了,在哪里?我们快去看看。”李德季也问:“怎么找到的?是有弟子跟过去么?修为怎么样?我们快赶去吧,别再出什么事才好。”毕袖佶道:“那个腰佩我不敢确定就是那块,所以先跟师兄师弟说一声,咱们一起邀了曾姑娘去看看。”王典墨道:“毕师兄,你说了半天到底是谁的?在哪里发现的?”毕袖佶不自觉的声音都高了一高:“就是今天咱们抓住的那小子戴的!”李德季默默回想一下:“似乎他腰上是有这么一块佩,可是他身上的饰物也是太多了,我记不清什么样子了。”王典墨道:“咱们快去请曾姑娘,一起去看看。”一马当先走出房门,毕袖佶和李德季也出了房间,同往曾岐山这里来。
曾岐山听说此事,也就起身一起到侧院去,毕袖佶早吩咐院里的人点了十几盏灯,把个侧院照得灯火通明,如同白昼。房里狭小无法站这许多人,毕袖佶吩咐弟子将白衣男子拖出来到院里查验。
两个弟子过来将白衣男子拉起来,白衣男子抖抖身,大踏步走出来,两个弟子跟过来推推搡搡到院里,白衣男子面朝众人站定,面前一顺儿的灯都一模一样,院里很多弟子门人都听说了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除了江杳云刘成辩卧床不起,徐尾方茵轮流照顾,倪慧木带着毕轻羽在房内,余者大部分都聚过来看,一时间侧院里都站满了人,十二个掌灯弟子围了个环形,将白衣男子围在当中,李德季、毕袖佶、王典墨和曾岐山也站在圈内,其余弟子都在掌灯弟子之外看着。白衣男子拿眼睛扫了半圈,又看了看天色,早已满天星斗,乜斜着眼冷笑了一声:“都好兴致啊,这早晚了赶着过来处置我,劳动众人,可是不敢当!”说罢哈哈大笑,笑声虽不带真元之力,众人听来也颇为刺耳,王典墨抬手劈过去,白衣男子笑声一滞,闷哼了一声,胸前出现一道一尺多长的口子,血渗出来,白衣切口甚是齐整,里面皮肉也翻开甚齐。
李德季皱皱眉,毕袖佶道:“你闯我蒲泽院、伤我徒儿目的何在我已知了,不必问了,只是这个,是你之物么?”说着上前掏出掖在腰带里的那块腰佩,扯将下来。白衣男子变了脸色,头低了一下又抬起来,嘴角浮着笑:“我被你们捉了,我的东西自然都是你们的了,我怀中的七叶草,你们不也早说是你们的了,押我回来的时候搜走了么。”李德季问道:“那这么说你承认这件腰佩是你之物了?”白衣男子看看他:“你们要非说是你们的,我又何辨!”毕袖佶点点头:“不用跟他多作口舌之争,这物件就是他的了。”吩咐把准备好的清水拿来,顺手递给乐栖心,让她把腰佩上的血和泥洗掉,用帕子擦干托着交给曾岐山:“曾姑娘,请看是否就是这块。”曾岐山反复看了看,缓缓点头:“是这块,就是这块!”放下腰佩过来对着白衣男子就是几耳光,骂道:“畜生!今天可算是撞到我手里了,好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跟着就又是几道法诀,李德季和王典墨正接过腰佩观察再三,都点头认同。
王典墨目眦尽裂,就要冲上来处置白衣男子,毕袖佶赶紧拦下曾岐山和王典墨道:“曾姑娘莫要动肝火,师弟也不要着急,让为兄来问他!”背着手走过来:“你这畜生!在坤山做下那许多见不得人、牲口不如的事情,我们正要寻你,你这么嚣张,竟敢撞到虎口里来了,还不快把你师从来历说清楚!”白衣男子依旧挂着一抹嘲笑,没答言。毕袖佶道:“看你年轻,小小年纪却这等恶毒,做下事情,现在被抓了,死在眼前,还不讨饶,难道不讲话就能糊弄过去了?!”白衣男子瞄了他一眼,舌头从上唇划了一遭,慢里斯条道:“讨饶?我活了这么大,只有别人跟我讨饶的!我做下什么了?我自问行得正走得端,你们要怎么揣度,我还去管不成!”
看他这副毫不在乎的样子,曾岐山气得乱骂:“畜生!我恨不得抽你的筋剥你的皮喝你的血!将你挫骨扬灰都难消我心头之恨!”说罢又是一串笑声,周围的弟子窃窃私语,间杂着些些压抑的笑声,曾岐山红涨了脸,要冲过来,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喷出一口血来,毕袖佶忙扶起她来,探了探脉息,道:“只是一时气恼,血不归经,不碍事。”乐栖心过来扶住她,小声劝着,眼睛偷偷看了看白衣男子,暗暗想,这人怎地如此轻薄,看来采花贼就是他了,可惜了这一副好样子,竟然干这等勾当,真不要脸!想瞪他一眼,却看到灯光下他那傲气的神情和嘲讽的模样,灯光照着他眼睛闪着睫毛长长的,又心中如小鹿乱撞,忙别过头去。
毕袖佶走过来:“畜生!这等不要脸!跪下!”白衣男子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毕袖佶双手一折,白衣男子身子也跟着折下来,膝盖跪落在地上,人挣挫了一下,受伤严重且真元被封,在毕袖佶真元压力之动弹不得,笑道:“你使手段让我跪下又如何,我落在你手里,自然任你折辱,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毕袖佶道:“你这等傲气,原不是坏事,年少轻狂,自古如此,可是你奸淫坤山弟子,百般欺凌折磨,下手毒辣,为人下流,今日捉了你,你还想活么!”白衣男子一愣,继而仰头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说我有什么罪名都由得你,我有什么可辩驳的!”易倩媚刚刚在后面拜见师娘,才赶过来不久,听得此言,指着他道:“刚刚你满嘴里胡浸的是什么?!还说我师父给你乱加罪名!你也是个男人,怎么敢做不敢当!”白衣男子看都不看易倩媚一眼,只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