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孤还比不过一个书童吗(1 / 2)
书苑的课分为早课和午课两个部分。
早课由弘文馆大学士林政讲学,男弟子和女弟子共同于六味书屋上课。
午课为男女分开学习。
男弟子由司徒瑾教习六艺。
女弟子则由梁清瑶教习六艺,外加插花、烹茶、刺绣、编织等女红。
又因为大学士林政原有官职在身,并不能全天候陪在这里,所以其实司徒瑾和梁清瑶分别算得上是男子班和女子班的班主任。
除此之外,学院还开设了课外活动,有蹴鞠课、马球课、投壶课、中医课、围棋课和社交礼仪课等。
众学子可根据自身喜好自由报名参加。
倒也还算丰富。
有些课外活动亦是有夫子授课的,比如中医课,不过夫子抱恙在身,暂不能相见,故而今日只来了林政、司徒瑾和梁清瑶三位夫子。
学生们佩戴好名牌,整理好衣冠之后,夫子们便将他们领进六味书屋行拜师礼。
叩拜过至圣先师孔子牌位后,众弟子便要叩拜三位夫子,随即赠送六礼束修,最后净手净心,朱砂开智。
每个人眉心一个小红点,好不好看另说,倒是很有趣。
只是长孙海棠偏偏笑不出来。
她一心只想着要靠近司徒瑾,和他说两句话,可每次都被梁清瑶挡在中间,就像是故意的似的,想想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一直等到入学礼结束,林政开始上课,她也没寻到机会。
这会儿子林政正在探大家的底,了解一下都读了多少书。
司徒瑾和梁清瑶则站在边上观望,顺便也跟着了解一下大家的底子。
“学生读到了《论语》第十四篇,另外《礼记》和《诗经》也读了一些。”
“学生只读完了《大学》,其它的——还没看。”
“学生读到了《孟子》,不过并不是很精通。”
别人都在专心致志地回答夫子的问题,唯独长孙海棠一直在盯着司徒瑾看,并在司徒瑾终于巡视到她身边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了张小纸条给他。
司徒瑾皱眉瞧了她一眼,还没来得及有什么表现,林政就喊到了长孙海棠的名字。
“你说说自己的情况吧。”
司徒瑾于是转过身去,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往前走去,期间还和梁清瑶打了个照面,互相微笑着交换了下眼神。
这可把长孙海棠给气得够呛,当即就站起身来怨妇一样盯着司徒瑾的背影说道:“四叔?不认识。五经?《山海经》、《三字经》、《古兰经》算吗?”
问她到底读过什么书,其实也还挺多的。
“《西厢记》、《牡丹亭》、《窦娥冤》、《钗头凤》、《石头记》、《金瓶梅》,我不单读过,有的还会唱呢,您要听吗?”
“你——你——孺子不可教也!给老夫出去!好好反省反省!”
她倒是极听话,当即带着青竹一道扬长而去,留下身后一群人窃窃私语,满脸讥笑。
“小姐,小姐您慢点走。”
青竹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猛喘着气道:“您自幼养在皇后身边,夫人又是前朝宗室女,您在她二人身边,什么好书没读过?
不说是《论语》、《孟子》,单是那本《大学》,您都快翻烂了吧?怎么方才在里头,却只当没见过似的?”
青竹越说越有点恨铁不成钢。
“您可知方才被赶出来的时候,那伙人是怎么笑话咱们的?小的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们要笑便笑去!反正我学东西是为了自己用,也并非是在他们面前炫耀的。”
长孙海棠瞧着已经走远了,便干脆找了个凉亭,歪倒在椅子上,还顺手掐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漫无目的地嚼着。
双手垫在脑后,闭目养神似的道:“我就是瞧着思鉴哥哥和那梁大站在一起,竟然也觉得般配的很,怕再这样下去连我自己也搞不懂,我到底来天京是为了什么了……”
长孙海棠说着说着,一想到来了天京这两天遇到的种种,司徒瑾对她又那样冷漠,心中难免落寞,不知不觉,鼻子就有点酸,忍不住抽了一下。
却忽然觉得头顶上的亮光不见了,顿时有了点清凉之感,肿胀的双眼也一下子舒服了。
“是不是变天了,怎么突然没了光亮了?”长孙海棠随口问道。
“你来天京是为了什么?”
长孙海棠猛地一睁眼,针对上宋煜那双墨色的好似能把人吸进去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