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交锋,少年嬴政的隐忍(1 / 2)
“王上近来跟在夫子身后学习诗,不是挺好的吗?为何要驱除夫子呢?”
仲父果然就是仲父。
这举手投足之间,果然是有一个做父亲的风范。
落坐在读书房的主座也就罢了。
竟然。
在嬴政这个主人,还没有动茶碗的情况下。
他却将茶碗端了起来,吹了吹口气,饮用了起来。
“仲父有所不知,寡人读书,向来涉猎百家,不做无用之学问。诗句之道,虽然风雅。但无辜于苍生社稷,寡人从未听说过那位圣君,诗做得好的!”
“哦?王上不学诗,焉能学到诗中精髓?焉能明白诗之大道呢?”
“既然仲父如此夸耀诗句之妙处,不知仲父可有名篇雅句让寡人一观?”
嬴政眉宇含笑。
似乎这吕不韦前几句诘难,就像是铁拳锤在了棉花上一般。
反倒是嬴政反将一军。
让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极为难看。
不过。
大抵上,他还是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神色。
抚摸着长须,转过头,看了看此时正在旁听的李林道:“老夫不过是一乡野村夫,哪里能够领悟诗之妙处啊?倒是你这伴读李林,聪慧过人,不如这几日,就将他调拨给老夫使使如何?”
“仲父既然都未曾寻得诗之妙处,那寡人就更难寻得。寡人要学济世安民之道,请仲父教寡人!”
嬴政言语之中,十分恭敬。
丝毫不见做作。
这让吕不韦十分地难为情:这小家伙,聪明绝顶,与其父截然不同。颇有昭襄王之精明,若年幼之际,就开悟太多,日后早早亲政,必染老夫之权,这可如何是好?
其实。
吕不韦也知道,嬴政是个聪明的人。
他也清楚,自己无论如何。
都是大秦的臣子,无法染指王座。
但。
自从先王将权力完全交托给他的时候。
他的想法就变了许多。
做权臣,权倾朝野,说一不二,实在是太威风,太爽了!
如今。
小秦王如此笃学好知,对于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学得越多。
就越来越聪明。
聪明到了一定的地界,他就无法蒙骗,继续行专权之事了。
故而在教育上。
他一再挑选儒家弟子,想要嬴政沉溺这些无用之道。
奈何。
嬴政不仅仅天资聪颖,反倒是对儒家有着自我的甄别能力,认为那些家伙,都是一群夸夸其谈之辈,无益于治国齐家。
或许。
这与他老年时,对扶苏如此崇尚儒家学说而不满的缘故吧。
“这......”
吕不韦一下子失了方寸。
他与群臣交锋,与六国君主交锋,与先王交锋,都未曾有过这般窘迫。
如果推辞说不教。
那就会被说,如此小气,这会极大地落了他的面子。
说不准,从此之外就会威严扫地。
如果接手了王上的教学,不教一些真才实学,那么,王上日后也可以用相同的理由,说他藏拙,不肯教授精华。
这样一来,天下人,就会说他吝啬。
想到了这儿。
心里面跟个明镜似的吕不韦,也就只能硬着头皮吃了个哑巴亏,笑呵呵地道:“既然陛下如此相信老夫,那老夫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多谢仲父担任寡人太傅一职,这些时日,恐怕会叨扰仲父啊!”
“无妨,无妨!”
“哈哈哈哈,寡人很是开心,不如正午仲父留下,与寡人一起就餐可好?”
嬴政端起了身旁的茶碗。
抿了抿茶水。
用十分高兴的语气说下了这等挽留的话。
吕不韦不是傻子。
这是嬴政下了逐客令了。
他该走了。
“诶,王上莫要挽留,老夫家中还有奏疏未曾批阅,国家大事要紧,就先走一步了!”
“仲父,仲父,寡人很久未曾与你聊过家常,今日留下来不好吗?”
“王上,老夫真的是无瑕抽空啊!”
“好吧,既然这样,那寡人也就不挽留了。对了,珍儿姐姐怎么样?不知何时,才能让她入宫,见见寡人啊?”
“这个,老夫也不知道!”
吕不韦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