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红花(2 / 2)
乐安公主拿眼睨他,“问你话呢,正经些。”
谢意之低声笑道:“我很正经,我知公主想问什么,也已答了。情人眼中出西施,心中喜欢,所见便是天下至美。”
乐安公主是诸公主中,较为得宠的一位,自小陪侍面圣的时间,也比别的公主多,但还从未见父皇,对一女子,可上心到不惜打破伦理纲常、遭天下非议、污身后之名,也要夺侍身侧的地步,那先前哗议朝野的如妃之宠,与父皇待虞苏苏相较,简直是萤火遇日月,黯淡无光。
谢意之知公主忧思,边挽着她向前走,边在她耳边轻道:“急也无用,且看着吧”,一顿又低道,“公主是殿下亲姐姐,自知殿下并非池中之物,此事福祸,尚未分明,不必过度忧思。”
夜至三更,明帝拥着怀中的女子,忍了半晌,终是没能忍住,轻声问道:“你去承天门城楼做什么?”
“看烟火”,女子平平淡淡道,“从那里看,景致最佳。”
明帝静了须臾,道:“那里地高,所见自是开阔,只要能长立于至尊之地,那所见到的,将永是世间至美之景。”
话音落了许久,怀中女子却都无反应,明帝无奈搂紧了她,叹道:“今夜除夕宴上,玦儿与王妃很是相契,假以时日,定能同心同德,结为佳侣。”
语落,怀中人仍是不语,明帝低首看去,见她已阖上双眸,似是睡了,缓缓伸出手来,轻抚着她眉眼,吻了一吻。
到底是怕了,怕她真的什么都不管不顾、连虞氏也抛之脑后,自承天门城楼一跃而下,给他送上这么一份除夕贺礼…………
虞苏苏…………
在无数次于心中唤这名字,惊『惑』『迷』茫的,咬牙切齿的,念念难忘的,衔着杀意的后………明帝凝望着怀中佳人,几是无奈挫败,而又咬牙不甘的,在心中,又深深唤了一声…………虞苏苏…………
他与她相差整整二十三载,他历经艰险、淌着血海刀山,登上帝位近三载,她才姗姗来到这世上。他也早着人调查过她的全部过往,生于洛水,自幼父母双亡,无同胞兄姐,寄住于伯父之家,后伯父入京为官,便随伯父来了京城长居。
身世凄苦,却不自怜自艾,寄人篱下,也未磋磨出卑懦慎微的『性』子,反是生就一副铮铮傲骨,骨子里那份凛冽血『性』,就连九五至尊,也无法将之掰折,世人所祈盼的天子恩宠,于她看来,却是唯恐避之不及的祸事,回回他抱她占她,她心中辱骂之言,若提笔写下,怕是洋洋洒洒,能写上数页。
譬如此刻,若她睁着眼,那眸子必是清冷如雪的,凉凉地映着他这寡廉鲜耻之人,那姣柔的樱唇,也绝不会道出讨他欢心的言辞,总是凉凉明讥暗讽,简单几句,却如利刃一般,故意往他心窝子里捅……但,纵是这样一双冷眼、这样一张利嘴,他竟也爱到不行,只觉天下无人可代,有如着魔。
绮思之余,明帝已不禁吻上了那清眸、那樱唇,浅睡的怀中人,被他动作弄醒,一双衔着恼意瞪他的眼,在他看来,却更是有趣,一壁伸手去解她寝衣,一壁继续吻啄那滟唇,她照例是如“行尸”般寂然忍受不动作的,他今夜也不急,只撑覆在她身上,徐徐款推着,见她清致的眉眼逐渐漾起春『色』,见她咬唇忍耐着不肯逸出一声,见她一双眸子忍恼地晶亮如星,只觉人生至乐,莫过于此。
轻拂去她眉眼间的幽香『潮』意,明帝一边动作一边含笑道:“朕在兄弟中排行第三,幼时亲友皆以‘三郎’呼之,唤朕一声‘三郎’,朕便给了你。”
但身下人,即使身子已『逼』得轻颤不止,却紧咬着唇不肯松口,明帝起先兴致盎然,只管徐推款捣,可劲儿地“磋磨”着她的傲骨,可在幽幽灯光下,他渐觉她唇似是更滟红了些,凑近一看,竟真咬出血来,忙钳住她下颌『逼』她松口,望着那腥红血意,心中又是恨又是怜,又见那一双眼,清冽幽亮,冷冷地盯着他,中似还有得胜的快意,心里愈发恼怒,一壁如疾风骤雨般地猛烈动作,一壁衔着那血意狠狠地深吻着她,末了在她身体里全然释放出来后,二人唇齿之间,尽是血意粘连,彼此如困兽幽幽狠望着对方。
良久,苏苏道:“听闻宫中有避子汤…………”
一语未尽,就听明帝恶狠狠道:“想都别想!!”
苏苏也未真想如前世那般、彻底断去为人母的可能,只是想试试明帝而已,她见明帝态度如此激烈,又想起前世她私下饮了红花、明帝知晓后没有任何反应,总觉有些不对。
是前世之事另有隐情,还是只是今生的明帝,更加癫狂、不可理喻了而已…………
苏苏暗思的神『色』,落在明帝眼中,却成了另一番意思,他轻抚她的脸颊,沉沉冷声道:“别想着让身边人去替你寻这汤『药』来,谁敢经手这事,朕杀了谁!”
苏苏想明帝皇帝当久了也是自信,她这难孕体质,他又已这把年纪,还能掀出什么浪花来,不过是要事事专横控制而已,而明帝见苏苏不语,一双眸子幽幽闪烁着,不知在想些什么,有心要再厉声恐吓几句,不许她胡来,但忍酿许久,终是缓和了语气,只道:“猛『药』伤身,不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