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涉历险阻(2 / 2)
却听得汉军阵中,也是战鼓隆隆,显是斗志不减。
“这祭彤,究竟是人还是神?”赫甲道。
“鲜卑人,都把他敬为天神。刚才又有许多鲜卑人为他豁出了性命!”端木石道。
“他就是真的天神,今日遇到我赫甲,也要把他打入地狱!”赫甲恶狠狠道,“此人不除,灭汉无望!”
说罢,站起来,翻身上马,率领众人,又重返战阵。
乌桓铁骑见他安然归来,立时士气大振,展臂欢呼,声震四野,而被围的汉军也是鼓噪喧哗,再次擂鸣战鼓,惊天动地。
赫甲大怒,道:“我数万乌桓勇士,被这三千汉军竟纠缠了整整一日。到了此时,他们还如此嚣张,真是欺人太甚,继续猛攻!”
其实,就在他说话间,乌桓铁骑的强攻一刻都从未停止过,双方不断有人倒下,汉军已被围成一撮圆圈。
祭彤干脆卸掉全身盔甲,用撕碎的战袍将左膀伤口捆包住,但仍不时有鲜血渗透出来。
他的右腿也中了两箭,与周围的重伤汉军坐在一起,望着那些正在进攻的乌桓铁骑,谈笑风生,间或高声呐喊,给还有战斗力的汉军助威。
眼见着乌桓铁骑的包围圈越来越小,箭枝已不住射在身侧,祭彤挣扎着站起来,叫道:
“汉军将士们,我再最后给你们擂一次战鼓,大家准备一起痛痛快快上路!”
说完,咬起牙关,一阵猛捶,汉军闻听,亦是齐声鼓噪,祭彤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敲完最后一下,坐到了地上。
广汉楼,外观巍峨,气势恢宏;内里豪阔,金碧辉煌,将室内灯火映得满楼通明,上下共分三层。
一楼矗立许多汉军甲士,横眉竖目,严阵以待,肃穆而立,戒备森严。
二楼大堂则布满条案与坐席,虚位以待。
三楼设有雅座隔间,透过户牖,向外能将渔阳全城尽收眼底,对内则可遍览整个楼下大堂,应是平日饮酒观景赏月之用。
卫羽待二人穿过一楼甲兵阵列,直奔楼梯而去,上得二楼,已到了不少宾客,人声鼎沸。
三人选择了靠近边角的一处不引入瞩目的席位,相继入座。
卫羽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得身后不远处有人说话:
“卫令,今日为什么比我这个国相来得还要晚啊!”
卫羽侧身望去,一人褒衣博带,仪容清秀,笑意盈盈,却是昔日的同僚,前沂国国相、现淮国国相,谢滟!
卫羽连忙起身见礼,亦笑道:“这尚有许多宾客未到,非是我来晚了,而是国相来早了。”
“卫令的话锋真是犀利,丝毫不逊你的剑法!”谢滟道,“身后二位何人?为何本国相与其他同僚的随从尽皆禁止入内,而允许卫令把随从带进来?莫非在这公孙太守眼中,沂国竟比其他郡国高出两分?而卫士令的官阶比国相还高出八分?”
“你二人还不见过淮国国相谢滟?”卫羽对田虑、关雎二人道。
“原来此人就是谢滟!”田虑心中暗自汗颜,以往只是听说过其名,未见其人,如今一见,更觉适才不该冒他之名,当下与关雎起身给他见礼。
田虑貌不惊人也就罢了,那谢滟一见关雎,虽穿得不伦不类,但天生丰容却难以遮掩,蓦然愣住,他素来自负姿容天下无双,却不想今日在这北境风沙弥漫之地,竟遇到如此人物,俊美风流,更胜于己。
“谢国相,且坐下详聊如何?”卫羽道。
谢滟这时才觉察到失态,刚刚卫羽见礼时,自己还是大喇喇的坐着,但一见到关雎却是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当下给自己圆场脱窘,道:
“本国相已坐了许久,此刻却要站着活动一下经脉。”
卫羽等三人已经坐下,而他还继续站着,却丝毫不以为意,道:“卫令,可否给介绍一下这位?”说着,伸手指向关雎。
卫羽也是一怔,因为他只认识田虑,而且还未能说得只言片语,对其为何在此出现,一无所知,更别提一同而来的那位俊俏后生了!
他略微思索一下,转身对着田虑,沉声道:
“没有听见国相吩咐吗?还不赶紧给他介绍一下?”
田虑也未来得及与关雎攀谈,根本不知她的来历以及与郑异的关系,当下也只能顺水推舟,转向关雎,道:
“没有听见卫令吩咐么?还不赶快自我介绍一下?”
关雎则更是不知所措,但心中抱定郑异的教诲,对任何人都不能泄露自己的身份,既然言多必失,索性就垂头不语。
田虑何等机智敏捷,见关雎以沉默应万变,只能由自己随机应变,道:“她天生又聋又哑,不能与人交谈!”
关雎心中暗恼,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什么人交什么友!这又聋又哑,看来是郑异一伙儿人的独门秘诀,遇难即用,百试不爽。
谢滟面露失望之色,忽又问道:“那他二人如何得以进来?”
卫羽又转身对田虑道:“还不速给国相回话?”
田虑眼珠一转,道:“我奉命照顾他,整日不得离开左右,故此不得不一同进来。”
“敢问你是哪里人士?师从何人?”谢滟见他口音独特,晦涩难懂,顿时坐了下来,忍不住又问道。
就在此时,又进来数位宾客正好坐在了谢滟与卫羽等三人之间的空座上,将他遮在身后。
但他谈锋丝毫不减,顺着宾客们肩膀之间的缝隙,又探出头来,继续催问道:“敢问你是哪里人士?师从何人??”
田虑正在琢磨,忽听关雎低头悄悄道:“谢滴珠!”
“什么?”田虑问道,“谢滴珠?此人是谁?”
“对他说出这个名字即可!”关雎道。
田虑连忙探出头去,道:“谢滴珠!”
谢滟闻言,更是满脸迷惘,顿时低下头去,苦思冥想,果真不再继续发问。
卫羽在旁听得清楚,见关雎竟知道谢滴珠,深感惊诧,知道此女必有来历,悄悄问田虑道:“这女子究竟是何人?”
田虑低声道:“详情我也不清楚,她来此与郑异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