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夜灯（2 / 2）

“真要我发火？”程潇皱起了眉头，“要我一天到晚垮着脸给你看是吧？”

“......”

覃姑娘很委屈，埋着脑袋，眼眶有些泛红。

她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多久没有哭过了，先前面对同归于尽的结局，她的神色都没有丝毫波动，然而此刻...她就是想哭。

程潇又是一叹，声音缓和了一些：“乖，你答应我好好恢复力量，等把天道完全消灭了，想去哪儿玩我都陪着你，好不好？”

“真的？”

“嗯。”

覃姑娘抬首望着他，眼神里满是柔情，“好嘛。”

“我在门口守着你。”

“好。”

程潇笑了笑，伸手想要揉揉她的脑袋，手到半空中又缩了回来...这是人皇肉身。

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门外。

“如何？”

程潇传音道：“交给你们了。”

“程公子放心。”魏东涛抱拳，“你自己路上一定要小心。”

“嗯。”

......

五日后，程潇径直跨过符文之地和万兽神州，来到万兽神州的最边缘。

为了不被覃淑颖发现，十个魔将无法使用空间之力帮助他传送，他便只能单凭飞行赶路。

好在，与以往徒步奔行相比，这样的速度已是快了很多，能够尽可能地压缩天道的残喘时间。

程潇驻足在万兽神州的边境线上，与那一天刚抵达符文之地时一模一样，他没有立刻向前。

天道还没死，剩下的几个神州仍然保留着奇怪的变化，是理所应当的，只是...他面前的世界，还是变化得过于离谱。

因为永夜魔珠，符文之地的天色总是昏暗的，但那起码能够较为清晰地视物，还不至于两眼摸黑。

而面前的这座神州大陆，是几乎极致的黑暗，唯一的光源在非常遥远的地方，程潇只能模糊地看见，那如同星星一样悬挂在半空中的奇怪物体。

除了这个发光的东西，其他的所有地方，都是极致的黑，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天道应该知道他现在能够随意使用灵力了才对，不至于用这么拙劣的手段来阻挡他的脚步。

这对常人来说寸步难行的恶劣环境，对于修炼者却是什么都不算。

“明明已经入夜了，该睡觉了，还要留一盏灯做什么？”

程潇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脸色渐渐变得难看。

他记起覃淑颖说过的人间烟火，人们的信仰，是很庞大的力量，天道若要取得这些力量，只能通过天元大阵操控人心。

而现在，它自己体内的力量所剩无几，难以再控制那么多的凡人，那便只有——以这永夜中唯一的光，让他们自己来朝拜。

程潇不再迟疑，体内灵力涌动，戴上“夜视仪”，化作一道蓝芒，射向那缕虚假的希望。